該留他活在世上。
“你是自行了結,還是要朕送你一程。”走進欣貴妃住的寢宮,鄔蒙帝臉色陰沉,凝視正笑臉迎向他的嬌媚女人。
聞他之言,欣貴妃臉上的笑容當即僵住,跟著,滿眼不可置信地問,“皇上,皇上您說什麼?”許是一直備受榮寵,加之保養得宜,她的容顏沒有絲毫歲月留下的痕跡,就算剛入宮的新人與她站在一起,恐也難以分辨出年歲。
“既然雙耳不受用,還要它們做什麼?”鄔蒙帝這話一出,立馬有宮人端著托盤,裡面放著明晃晃的匕首,恭謹上前而來。
欣貴妃頓時嚇得臉色慘白,連連後退數步,“皇上,臣妾做錯了什麼,要您這般決然就降罪?”數日前才說要立她的燦兒為新的儲君,那話儼然還在耳旁迴盪,這一刻,卻要賜死她,這到底是為什麼?
“朕只恨沒在你生下那孽障之時,就將他掐死!”鄔蒙帝盯著她慘白的容顏,冷冷道。
“皇上,您不是說燦兒很好嗎?您不是告訴臣妾,燦兒有答應太子會兄弟聯手,一起助您成就……”欣貴妃哭得梨花帶雨,將鄔蒙帝之前對她說過的話,一一往外道出。
卻不成想,她的言語更是激怒了鄔蒙帝,“夠了!你一個賤婦不配提朕的太子!”
鄔蒙帝截斷她的話,目中宛若噴火,“那孽障嘴上應承得極好,暗裡卻有著他自個的謀算,否則,否則朕的太子也不會死的屍骨無存!”
欣貴妃癱倒在地,捂住嘴啜泣道,“皇上,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燦兒不會忤逆您的,他不會背叛鄔蒙,不會不顧我這個母妃的。”
“大周已透過呂齊,即將抵達我鄔蒙邊境,你說這裡面還有什麼誤會?”鄔蒙帝說到這,嗤笑一聲,“在那孽障心裡連我這個父皇都沒有,你覺得你這個母妃在他心中又有幾分分量?再有,在他的身份沒捅開之前,他可是和鄔蒙沒有一點干係。”
“是朕失策,為防止他的身份在齊遠那敗露,沒有讓人在他記事時就告知真實身份 從而生出這麼個始料不及的隱患,不,不是隱患,那孽障已經是我鄔蒙的罪人,而你,身為他的母妃就更是罪大惡極。”
鄔蒙帝之言,不帶有絲毫感情,就如利刃一般,剮在欣貴妃身上,一刀一刀連血帶肉在剮著。她抬起淚眼,臉上笑容淒涼而柔美,“難道皇上對臣妾就沒有一絲情分嗎?難道這些年來臣妾所受的榮寵都是假的嗎?”
“你以為呢?”鄔蒙帝沉著臉,冷笑,“像你這樣的女人,後宮多的是,本以為你這些年受的榮寵,可以讓那孽子知道我對你們母子有多麼重視,同時也讓他曉得一個事實,那就是你這個母妃在朕手上,他即便想忤逆朕,也要三思而後行。但令朕沒想到的是,他完全就沒把你這個母妃當回事,心中全然無一絲親情,你說事已至此,朕還留著你做什麼?”
欣貴妃搖搖晃晃站起,悽然道,“皇上,臣妾從未做過對不起您之事,就是臣妾的燦兒,他亦沒有對不起哪個,是您,是您自己將鄔蒙帶進了死衚衕,是您自己置鄔蒙陷於危難之中,若不是您一開始利用燦兒,他能怨恨您,能和您作對嗎?要不是您過於心大,您疼愛至極的太子,能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嗎?”鄔蒙帝被她一句句指責,激得暴躁如雷,厲聲道,“送這賤婦上路,真不想再聽她多說一字。”
“是!”那手端托盤的宮人恭謹應聲,朝欣貴妃走來。
“皇上,錯都在你,錯都在你……”欣貴妃盯著鄔蒙帝,悽然一笑,而後從那宮人端著的托盤中拿起匕首,決然道,“皇上保重,此生愛您一場,臣妾無怨無悔,臣妾也不恨燦兒,畢竟於他來說,臣妾只有生恩,卻沒有養恩,而養恩大於天,所以,他沒有做錯。”
語落,她握緊匕首直接劃在脖頸間,旋即,鮮血如泉湧出,隨著她倒向地板,那血宛若一朵朵凋零的夭紅,落於地板上,悽豔至極,哀婉至極。
一聲悶響,欣貴妃嘴角掛著抹輕淡,寧和的微笑,倒在了斑斑夭紅之中。
“將裴氏的屍體拖下去直接棄了!順便傳朕口諭,裴氏之女恃寵而驕……”聽著他的口諭,那位宮人額上直冒冷汗,鄔蒙即將面臨大難,皇帝卻不知安撫民心,竟因此事下旨誅殺裴氏九族,這還是那個謀略不凡,心思睿智的皇帝嗎?
尋思到這,那宮人不由勸道,“皇上,奴才以為……”
“你以為什麼?”鄔蒙帝凝向他,冷斥道,“宦官不得干政,你是不記得了,還是覺得朕對你太好?”
“奴才知罪,奴才知罪。”那宮人跪倒在地,急忙磕頭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