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婢妾懸樑自盡,是有人要置婢妾於死地啊!!婢妾剛才喝了兩口茶水,便覺的昏昏欲睡,朦朧間便覺得被個力氣極大的人抱了起來,生生將脖子掛在了樑上白綾扣中!!”
秀貴人的脖頸上還殘存這一道暗紅的勒痕,看得叫人觸目驚心。
是被下了迷藥嗎?皇后還真是愈發肆無忌憚了!!嚶鳴深深皺著眉頭。
只見秀貴人突然從頭上拔下了一隻金燦燦的和合如意釵,那釵子的尖兒尖銳地彷彿錐子一般,秀貴人哭著道:“婢妾情急一下,拔下這隻入宮時候戴的銅鎏金和合如意釵,用盡全身的力氣,劃破了白綾,這才免於一死!”
嚶鳴聽得暗暗點頭,原來如此!若是純金的釵子,質地較軟,只怕難以劃破堅韌的白綾,可若是銅鎏金的釵子,便要堅固多了。
秀貴人索綽羅雲婼是江浙巡撫庶出的女兒,一樣的簪釵首飾自然不及當初的瑞貴人。可就是這次等的銅鎏金釵,卻救了她的性命!!
“你想必也猜得到,到底是誰想要你性命了。”嚶鳴幽幽道。
秀貴人冷然一笑,“皇后來得那樣及時,又用言語威脅婢妾不許‘胡言亂語’,婢妾不是傻子,焉能不明白?!”
嚶鳴微笑著看著秀貴人那冷顏下暗藏的憤怒與恨毒,問她:“那你打算怎麼辦?”
秀貴人悽然一笑,聲音有些乾啞粗糲:“婢妾還能怎麼辦?那盞下了藥的茶,早就被下手的人處理乾淨了!婢妾無憑無據,哪裡敢誣陷中宮皇后?!!”——這番話,雖然滿是怨毒的諷刺,然而秀貴人卻還是清醒的。
嚶鳴點了點頭,“你能暫時忍下,就再好不過了。以後的日子還長遠著呢,不怕沒有報仇的機會。”
秀貴人聽了,卻噗通一聲朝著嚶鳴跪了下來,她咬牙重重磕頭道:“雲婼願為娘娘羽翼,去娘娘庇護,日後願為娘娘效勞,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這話,若是換了從前說,嚶鳴不會當一回事兒,但是經此一役,秀貴人必然恨毒了皇后,哪怕是為了自己日後的生存活命,她也會不遺餘力地對付皇后。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嚶鳴笑著,親手將跪在地上的秀貴人攙扶了起來,“妹妹言重了,咱們既然有緣,就該相互扶持才對。”
秀貴人聽了,心頭一鬆,彷彿找到了一顆可以依靠的參天大樹一般,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嚶鳴笑著撫了撫她眼角的淚水,道:“你好生歇息兩日,過幾日,還要伴駕北上木蘭呢。”
秀貴人原本就是欽點之人,不過因為涉嫌以麝香謀害西林覺羅氏腹中皇嗣,所以被禁足。如今她的嫌疑洗清,自然只需她跟皇帝提一句,秀貴人就還能伴駕了。
既然要收攏秀貴人為羽翼,那這點好處,還是要給她的。否則憑什麼讓人家替她效勞呢?
秀貴人滿是感激地行了一禮,“是,多謝娘娘!”
嚶鳴含笑頷首,囑咐了秀貴人好生歇息,便趁著夜色未深,便回長春仙館了。
第221章、北上木蘭
皇帝已經來了嚶鳴的宮苑,正翻看著她抄寫完的《喻世明言》看著其中那捲很是有名的……“晏仲平二桃殺三士”。
為了最後那個嬪位,的確險些死了三個人呢。最後的秀貴人索綽羅雲婼,亦是死裡逃生!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皇帝輕輕問了一句。
嚶鳴上前見禮,輕聲道:“去看了秀貴人,陪她說了會子話,所以回來得就晚了些。讓皇上久等了。”
皇帝淡淡“嗯”了一聲,卻沉默了下去。
嚶鳴低聲道:“秀貴人命大,緊要關頭,用頭上的金釵劃破了白綾,這才活命的。”
“知道了。”皇帝的反應卻是異常的平靜,平靜地叫人看不出他的臉色有絲毫波瀾。
“皇上可否準允秀貴人伴駕北上?”嚶鳴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所求。
皇帝凝望著她,突然笑了,“朕的鳴兒這般賢惠?”
見皇帝竟調笑打趣,嚶鳴笑著卻嘆息著,“臣妾只是怕她留在宮裡……萬一丟了性命,就不好了。新晉的三大貴人,入宮還不到三個月,便歿了兩個,若是連秀貴人也……”察覺到皇帝的臉色再度凝沉冷肅下去,嚶鳴再度嘆惋地道:“今年真不知是傷了什麼陰鷙,唉……”
皇帝沉沉道:“的確是有人的心思太過陰鷙了……”
嚶鳴低頭看著自己鞋尖上繡著的祥雲紋,卻不發一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