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上前奪剪子時不慎受傷的,倒不能完全怪水慄。符熙並不是個漠視生命之人,所以只是對水慄施以懲戒,並未要了她的命。
“幸而公主和胎兒都沒事,否則就是要你死十次也是抵不過的!”草香帶著怒氣說道。
水慄抬頭看了她一眼,草香以為她是記恨自己,正要狠狠瞪她,卻在燭光下看到她眼裡的寵溺和痛楚。這份眼神,怎麼如此熟悉,草香一驚,便呆了。記憶深處的某人和眼前的水慄奇蹟般的融合了。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草香看著水慄已經毀容的臉,絲毫看不出那人的影子。不可能是她,一定是我的錯覺,草香安慰自己道。
正當草香胡思亂想間。有兩名男奴已經將水慄按倒,關舟高高舉起棍子朝水慄打去。
棍子打在水慄的臀部,啪啪作響。水慄咬著牙關,沒有喊叫,或者她根本也是叫不出來,只有越見蒼白的臉,和那不斷滑落的冷汗讓人知道這棍子打得並不輕。
待打到第十二棍時,水慄昏了過去。
“駙馬,這水慄大病初癒,怕是經不得如此的。”褚連瑜剛剛見符熙要責罰水慄。不便說什麼,畢竟刺傷公主是事實。現在見水慄已是撐不住了,若這二十板子打完。怕是連命也沒了,於心不忍,便上前勸道。
符熙也不是個狠心的主,他也是惱水慄傷了青桑。不管什麼理由,傷了青桑就如同割了他一刀一般讓他心痛。所以才想懲治水慄一番,以儆效尤。如今見水慄完全不經打的樣子,心軟了,便揮揮手讓關舟、次加等人抬了下去。褚連瑜也跟著過去為她診治。
符熙走後,眾人也就散了,獨獨草香提著燈籠在那發著愣。
“草香。你發什麼愣,還不回去服侍公主。”剛剛被嘈雜聲驚動的常安已立於房門口很久,本見已懲罰了水慄。正欲回房,卻見草香立於院中發呆,忍不住上前問道。
草香回過神來,見是常安,便問道:“你可好些了?”
常安摸摸後腦勺。說道:“沒什麼大事,只是還有些疼。”
“那就回房好好歇著。少管我的事。”草香沒好氣道。說完便提著燈籠走了。
“誒,你這人怎麼說變臉就變臉啊!”常安衝著草香的背影喊道。
草香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次日,符熙去了堰族練兵,青桑吃了早飯又喝了藥,覺得精神不錯,便讓草香去喚水慄過來。青桑覺得昨個是自己操之過急,才釀成了這起事端,怕水慄依然想不開,便想同她談談。
草香一聽,臉上便有了難色。這水慄昨個剛捱了板子,這會子鐵定是起不了床的。
“怎麼了?”青桑見草香未曾領命有所動作,心中一動,似有不詳之感,於是問道。
草香不得不跪下請罪,將昨日符熙懲罰水慄之事一五一十地說了。
青桑初聞,心中有些氣憤,這麼大的事,眾人竟有意瞞她。心中有氣,口上便止不住怪道:“你眼裡是沒我這個主子了。”
草香一聽,慌得磕頭表著忠心。青桑也是一時氣話,見草香磕得額頭紅了,頓時心疼,說道:“得了得了,別磕了,我也只是這麼一說。駙馬要處置何人,也是理所當然。你未告訴我也是好意,快起來吧。”
草香這才惶惶然起身。
既然水慄已起不了身,想與她再談今日是做不到了。青桑頹然地靠在床頭,百無聊賴地嘆著氣。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了古麗阿伊到府的通傳。
青桑一驚,難道府裡有人洩露了訊息?這麼快古麗阿伊就來了。來不及細想,青桑下床迎侯古麗阿伊。
“快起來。”古麗阿伊上前扶起青桑,說道,“我一進府就聽聞你身子不爽。懷孩子是這樣的,何況你早些時候動了胎氣,才會更辛苦些。”
青桑笑了笑,謝過了古麗阿伊的關心。同時,心中已然放心,聽古麗阿伊的意思,她今天所來並不是為了水慄刺傷她的事,或許她根本就不知道,如此就好。
青桑莞爾一笑,問道:“不知母后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你這孩子,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嗎?不過,還真有件喜事。”古麗阿伊道。
“何事?”青桑問。
“聽王說,你父王聽聞你有了身孕,十分歡喜,派了使臣前來,不幾日便到了。”古麗阿伊道。
使臣的事,青桑已聽符熙說過。只是,當時似乎好像還未定,這會子竟說不幾日就到了,看來那日火茸對符熙也是一番試探,又或者他是想試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