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忙碌了起來。
而青桑也從一早便開始了準備。
鏡中的青桑一襲大紅色的喜服,繡著朵朵栩栩如生的金邊牡丹,襯出了一抹華貴豔麗之氣。
施了脂粉的臉蛋配上桃心髻;髻側插一枝彰顯身份的金鑲玉步搖。此步搖懸有幾張葉片隨風飄搖;加上髻上的一朵盛開的紅色月季;使得整個人高貴而又優雅。
一切都準備就緒,就等著吉時一到,太子前來迎娶。
蒲府的人們都緊張而又欣喜地等待著太子的到來。
一直由寶笙、雪盞陪在房中的青桑此時也是百感交集,六神無主。緊張、迷茫、喜悅、無措等等情緒充斥在心中,只待府門外一聲爆竹響起,她便將踏上了另一種人生之路。
只是等待許久,終未聽見那一聲爆竹響起。
寶笙、雪盞也是急壞,幾次出了房間打聽,卻沒有任何確切訊息,只說太子仍未到。
吉時已經過去一個多時辰,太子遲遲未到,喜炮也就一直未響。
雪盞再去探了訊息,說老爺已趕去東宮。
青桑未說一語,心中卻升起了不祥之感。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蒲繼年推門而入。
看著女兒明豔靚麗的小臉,蒲繼年心中絞痛,不知如何對她說。
青桑直直地盯著父親,硬壓了心中的不安,儘量平靜問道:“爹爹有話直說便是。”
蒲繼年上前一步,坐於青桑身邊,卻仍未言語。
青桑見蒲繼年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中更是七上八下,如同貓撓般難受,忍不住說道:“爹爹直說便是,如此是想急死女兒麼?”
蒲繼年握過青桑的手,青桑只覺父親手中潤溼一片,知是發生大事,心跳頓時加快。
“桑兒,你……你。”蒲繼年深吸口氣,說道:“太子殿下被人刺傷,又身中劇毒,怕是迴天無術了。”
青桑只覺飛快跳動的心臟忽地停了,一口氣沒上來,就朝地上栽了下去。
蒲繼年慌忙抱住青桑,雪盞、寶笙也連忙上前攙扶。
“快去請郎中!”蒲繼年朝兩個丫鬟叫道。
“不……必……了。”青桑只是一時急火攻心,一晃眼的功夫也就緩過勁來了。
“桑兒,桑兒,你可要想開些。”蒲繼年帶著哭腔勸道,心中也是大悲,自己的女兒怎如此苦命呢?
青桑離了父親懷抱,起身決然說道:“我要去送他最後一程!”
第二十八章陰陽兩隔
宮中的喜氣還沒完全散去,只是被一層濃濃的傷感覆蓋。
兩邊的僕從恭恭敬敬地伏跪在地上。
其實他們是不用跪拜自己的,自己尚未過門,算不得太子妃。
只是,也許所有的人都同情她吧。
青桑這樣想著,更覺悲涼。
一身喜服尚未換下,豔麗之色更襯出了新娘子此時的悲慼。
走過那寬敞得有些冷清的外廳,隨著帶路的太監進了內堂,只聽得傳來一男聲在那喝罵:“要是救不了,你們都別想活命。”
推門而入,走過前廳,進了內室,珠簾後面一個明黃色的身影正在踱步,一個紅豔身影正坐於床邊嚶嚶而泣。
應該是皇上皇后了。
青桑趕緊跪下叩拜。
皇上命她起身,讓她進來。
太監掀了簾子,青桑低頭走了進去。
“去看看吧。”皇上啞沉著聲音說道。
青桑一步步走向床邊,走得很慢,只覺那腳步有千金重。
房內的大紅喜字和紅色帷幔昭示著今天原本是個好日子。
太子棠皓的臉上已無人色,白得如同紙一般,雙唇卻顯出黑紫色,看似中毒已經很深。
青桑靠前跪在床邊,執過棠皓的一隻手握於雙手之間。他的手冷得如冰一般,不帶一絲溫度。
一直雙目緊閉的棠皓微微睜開了眼,看著一身紅衫的青桑,費力地動了動握在青桑手中的手。青桑將他的手撫於自己的臉上。
那手上的冰冷滲入肌膚,冷到了心裡。
棠皓薄唇輕啟,說著什麼,青桑俯身上前,將耳朵貼於棠皓唇邊,終聽清他說地是:“你今天真美……”
淚珠滑落,臉上卻帶著笑。青桑感到撫於她臉上的手動了動,用大拇指拭去了她的臉上的淚痕。
棠皓已經發黑的嘴唇慢慢揚起,露出了淺淺的微笑。忽然,棠皓的眼神開始渙散,冰冷的手慢慢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