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麼,不過是一個夢。”
“不是一個簡單的夢。”男人這麼說著,既是溫柔的口吻又帶著幾分責備,他抬指端上她的下顎,輕輕扭過她蒼白的臉頰,側首就是一個淺淺的吻,“紅雪,你不乖……你一定夢到什麼很可怕的東西了,往日裡,你可沒在夢裡又哭又鬧的。”
他淡淡一瞟門口,綿愛的小身子正倚在那裡不敢過來——
“瞧瞧,你都把綿愛嚇到不敢接近你了!”
她轉頭,確實看到孩子依著門框,清澈的一雙大眼睛正盯著他們看。
“紅雪——”他喚她,沉了一口氣,逼著自己緩下酸溜溜的口吻問起,“你……夢見唐染了?”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簡簡單單的一個問題。他卻明顯感覺到她身子一怵……看來,他沒猜錯!
“你……不,是他……在逼你做什麼?”
他看到女人羞憤中的咬唇,皓白的貝齒咬著紅豔豔的唇瓣,他急忙伸手去壓住:“別咬,我又沒責你什麼——做個春夢怎麼了,沒遇見你的時候,我還和一群女人亂七八糟的呢——”
做個春夢怎麼了(3)
他伸手撥她額頭的髮絲,這指尖汗津津的。
“綿綿,去外面給你娘擰一塊帕子擦擦臉。”他朗聲吩咐不知所措傻站著的孩子。
綿愛嬰兒肥的小臉一諾的點頭,轉身往外面跑去了——
再回來時,孩子遞來了一塊布巾,不太乾。段錦秀接手之後一扭,還掉出一地的水……也罷,綿愛才五歲,哪能指望一個五歲的孩子把溼帕子擰到半乾?
這一回,綿愛沒有再跑出去,他趴在床沿,拽著紅雪的衣角,生怕娘被那個惡夢給帶走了!
冰冰涼涼的東西沾到了她的額頭,她恍恍惚惚的回神。
耳邊是錦秀的低笑:“真是個奇怪的女人,做春夢還做得一身冷汗,就算是唐染——那也不是外人,怕什麼呢?”
出口的話,他後知後覺這裡頭的“味道”不對勁兒,再加上紅雪轉來一個委屈的眼神,段錦秀一手捏著帕子連連晃手,“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紅雪只愛我一個,當然不要其他男人,是不是?就算是春夢,反抗也是應該的!”
“我沒有……”她喏喏的說著,張開雙臂抱上了段錦秀,她趴在那個讓她覺得安穩的懷抱裡發洩,“我沒有背叛你!我什麼都沒做!”
“嗯——嗯……沒有做、沒有做!”
他只顧著應聲,再拍拍紅雪的肩膀提醒她,“紅雪,綿愛看著呢……”
雖然他們的摟摟抱抱綿愛看過很多次,但是紅雪這麼主動的“投懷送抱”少之又少。
她緊緊抱著他,想求一份安慰:“錦秀,我夢見一個女鬼,她說她喜歡唐染……她說我搶了她的身子,她說她要把這個身子再搶回去!到那時候……她變成了我,我會變成孤魂野鬼,她要的是唐染,她不要你——”
這樣的天方夜譚,段錦秀純然只當成是一個不現實的惡夢。
“誰敢奪你的身子?你的身子、你的心都是段錦秀的,誰都搶不走——活著的人搶不去,更別說是那種不乾不淨的東西!”
死而復生的冤魂(1)
“可她是……”
夢中的她才是這身子原本的魂體……該讓位的是她!偏偏她不能讓——一旦軟弱,她會失去自己失去綿愛!叫她怎麼不害怕?
男人霸道的哼了哼:“有我這大理皇族的龍脈在呢,孤魂野鬼近不得你的身!”
她哭著放出一聲笑,聲音很奇怪。
衣角上有一股拽著的力道,孩子軟綿綿的聲音也在哄她:“孃親,還有綿愛在呢——綿愛也會保護你!”
“瞧瞧兒子多乖——”男人傾身把孩子撈了起來,抱在她和他之間。
她抹了抹眼角被嚇出來的眼淚,低頭吻著綿愛的小臉。
只是……
“錦秀,萬一我真的被那個女鬼……”
他討厭聽到這種不吉利的話,抬手就捂上了這張不乖的嘴巴。
“沒有萬一。就算有——不就是變成孤魂野鬼麼?有我陪著你呢——怕什麼?”
她抓下他的手,目光盯著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兒。
真真實實說出心中感受:“我就是怕……怕有一天你和綿愛都認不得我了——怕再一次的生離死別,怕你我之間再有什麼誤會解不開!”
段錦秀仰頭,苦笑著嘆息:“女人真是麻煩——”他抬手,稍稍用力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