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恍似聽說過,洛大人早已娶妻。”皺眉道:“可你在京城並無府邸,夫人又安置在何處呢?”
洛桓面色一黯,“你大概不知道,我來建康兩年,容兒也已在洛陽等了我兩年。”
白潁川心下不覺一絲豔羨,又有一絲不解,“洛大人在京城為官,為何要將妻子留在洛陽?少年夫妻,怎能經得起別離?”
洛桓低眉苦笑道:“你道我便捨得下容兒麼?我的容兒可是堂堂的越王府郡主!而我雖然名義上是洛陽侯府出身的貴公子,可卻不是伯父的親生兒子,且自幼父母雙亡,身份根本配她不上。可是容兒不在乎,她說他愛我,今生只願做我的妻子,要她嫁給旁人,她便一刀抹了脖子!她是那樣美貌又深情的女子,我對她的愛又如何會少?可是,我卻總想著有一天,能夠憑著自己的本事,拜官封侯,讓她得到原本唾手可得的地位和榮耀,於是,接受了伯父的安排,入京來擔當禁軍副統領一職,本想等升上統領之位,就接容兒來京小聚,可是……”
話音到此,似又挑起二人心間芥蒂,便止住不語。
白潁川暗道了一聲“慚愧”,無奈笑道:“你只道自己身份不配,可依舊娶得愛妻。可若你的妻子原本並不想你能夠配得上他,只想日日都能瞧得見你,你還會棄她於千萬裡之外麼?”
洛桓乍然間怔住,凝眉苦思,一時間心緒如麻。
沉默片刻,江越手中酒罈忽然跌碎在地,人也倒在桌上閉目而息,口中不停地喚著“涵兒”,白潁川抬手,想去拍他的肩膀,可惜醉得不輕,剛一抬起便即垂下,頭一低也自睡倒在桌上。
洛桓心念交戰,苦思良久,卻仍覺兩相牽制,難以取捨,愈思愈煩,隨手舉起白潁川剩下的半壇酒,仰頭大喝起來。
竹影姍姍,天光漸白。
玉篦輕輕自秀髮間滑下來,紅燭淚乾,已近黎明。
楚嶽涵將髮絲拂過腦後,銀鏡裡只瞧見自己柔白的雪頸上一片深紫的印記和遍佈的淺紅色吻痕,眸色一變,不覺抬手去撫。
怔了許久,有宮娥悄悄推門進來,行禮輕聲道:“天已亮,奴婢來服侍姑娘梳洗——”
楚嶽涵將食指在唇上一豎,朝錦榻裡瞧了瞧,又起身走到幾重簾幕外低聲道:“殿下還不曾醒來,你們先出去吧,待會兒再進來服侍。”
宮娥曲膝,將銀盆雪帕等物放下,又悄悄出了門。
門外天色青白,果然已過了一夜。
這一夜過的可太過緊張了些!楚嶽涵黛眉輕蹙,默默嘆息一聲迴轉過身來。
和王手在額頭上一撫,起身拂開幔帳坐在床沿穿靴子,抬眉見她臉泛桃紅站在外面,一時失神。
忽聽得執事女官在門外道:“已近卯時,請殿下和姑娘早些起身,沐浴更衣之後前去蕊珠宮拜見太后娘娘。”
楚嶽涵一聽之下大是驚駭,垂首悄聲問道:“沐浴……是要一起麼?”
和王見她玉頰緋紅,心下又覺愛憐又覺好笑,答道:“是平江將軍府的舊規矩,新婦進門第二天早上,要服侍丈夫沐浴更衣。”說完便不再看她,只高聲道:“進來吧!”
服侍梳洗的宮娥紛紛推門而入,攙扶著楚嶽涵坐在銀鏡前,將絲髮全部散開,重新梳理一遍,又當著和王的面褪下她身上的寢衣,換上一身紅色浴袍,即簇擁著她去往浴室。
木蘭香湯氤氳著水霧漫了一室,楚嶽涵赤足站在浴池外,足下受涼,腳趾慢慢曲了曲。
稍時和王走進來,抬手示意環侍的宮娥退下。
一時之間,偌大的浴室只剩下兩人大眼瞪小眼。
和王看著她輕聲道:“人都走了,你先下去吧,我轉過去,不會偷看你的。”說著真的背轉過身去。
楚嶽涵抬眸,看著湯池對面他的背影,頗有些發怔。
過了許久,身後依舊悄無聲息,和王蹙眉轉過身來,只見池邊褪落著一件絳紗紅衣,衣里人已不見蹤跡。
滿心疑惑,除下外袍緩緩步到湯池中央。
池底水一揚,呼啦啦一聲動響,少女只著一身白紗的纖柔軀體鑽了出來,全身溼透,雙眸眨了幾下,將水珠抖落。
二人這般怔然相望,少女舉起手臂,雙手一疊霎時遮住他雙眼,嬌嗔道:“你不許看!”
和王沉默稍時,微微一笑柔聲道:“好!”
水珠貼著他的臉頰流下來,“啪、啪”幾聲落在湯池中,楚嶽涵瞪著眼眸看了他一會兒,雙手緩緩垂下,黛眉緊蹙轉過身去。
過了許久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