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部分(1 / 4)

一直睡了近兩個時辰,白承之見她頻頻蹙眉,額頭汗水沁出了一層又一層,喚了幾次也不見醒,後來卻突然間睜開眼睛,盯著面前的雕破圖風一動不動,良久才說口渴,要了一杯露水清茶來喝。

白承之瞧著她面色不好,柔聲問道:“究竟是怎麼了?”

珠兒不言,眸子眨了幾眨說道:“承之哥哥,我想見一見淑妃娘娘,你叫她來,好不好?”

白承之心下猶疑,卻不拒絕,點頭。

不久朱淑妃便來了,瞧珠兒半躺在竹榻上,臉頰一片潮紅,一雙眼眸水汪汪的,似還有些紅腫,心下不覺一陣難過——這個小公主一直天真明媚,此刻這般悽楚的模樣,看起來真教人不忍。

珠兒淡淡瞧了她一眼,將目光轉向白承之,柔聲道:“承之哥哥,我有幾句話想和淑母妃說,你不要聽好不好?”

她稱其為母妃,便是有貼心的話要講,白承之摸摸她的頭,轉身出去。

兩人相對看了半晌,珠兒緩緩開口道:“淑妃娘娘,父皇的帕子,可不可以給我?”

朱淑妃低眉,將帕子取出遞給她。珠兒瞧了半晌,潸然淚垂,幽幽道:“小時候,常聽哥哥提起,在他出生之時,父皇還不是皇帝,在母后的畫裡面,他是那樣一位風度翩翩、英氣逼人的少年英雄!後來等到他真的見到了父皇,卻感覺他和想象中是那麼的不同,縱然溫和,卻時不時給人一種冷酷兇狠的感覺。尤其當他看到所有人跪在父皇腳下,就會覺得父皇好冰冷,好陌生。可我一直不這麼認為,我眼裡的父皇並不是高高在上,而是世界上最溫柔的男人、最慈愛的父親!七歲那年的夏天,有一天晚上下了一場雨,第二天御花園的小路上就落滿了各種顏色的花,堆積的很厚,我貪玩,就脫掉鞋子,在花叢裡亂跑,可是沒想到那些落花裡面居然還藏著蜜蜂,將我的腳心狠狠蜇了一下。剛好又見父皇帶著一班朝臣經過,便哭了起來。父皇忙跑過來,把我抱起來,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不住的哄我。最後,還撇下一幫朝臣,帶我去塗藥……”

她的眼淚似串連不斷的珠子,一顆顆落在帕子上,語音也越來越含糊,“其實在很小的時候,我就覺得我永遠都不會離開父皇的,他是那麼的疼我、愛我,我不能失去他——”

淑妃驀然一驚,顫聲道:“公主,你……你決定了?”見珠兒低垂著頭,柔弱的雙肩輕輕顫抖,禁不住又問,“那麼白將軍……”

珠兒緩緩抬起眼眸,凝著她道:“娘娘,你為何不早來一天呢?你知道嗎,我已經是承之哥哥的人了!”

她的語氣那麼淡,淑妃卻恍似被利箭穿心,容色慘白,身子晃了幾晃,蹲下身,握住她的手,

“珠兒,珠兒……”喚了幾聲,卻不知該說什麼,只抬手摸著她鬢邊的髮絲不住撫慰。

珠兒強忍住哭泣,將一雙水眸睜大,幽幽道:“這麼大的事情,我好想說給母后聽,可是母后不在這裡。就算她在,我也是不能說的,倘若教她知道了,一定會阻止我嫁給海陵王的,所以淑母妃一定要替珠兒保守秘密噢,千萬不要說給母后聽!”

淑妃心亂如麻,只覺倘若珠兒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無論如何也不能教她忍受這等羞辱,抱著她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珠兒漸收了眼淚,靜靜道:“我好想父皇,煩勞淑母妃安排一下,我們今晚就回建康。”

淑妃緊蹙眉,心間疑惑她用什麼方法能夠說服白承之,見她沒有吐露的意思,遂也不問,輕點了點頭。

天還未黑,珠兒赤足踏在冰冷的地上,蹲下身,將四下都點滿了蠟燭。

白承之回來時,見她正抱膝坐在蠟燭前,絲髮披散滿肩,纖柔的腳掌緊貼著地面,眸色與燭光相互輝映,似安寧,又似模糊。見他上前來坐在身側,遂伸出雙臂,環住他的腰身,側臉埋在他胸膛。

跳躍的燭火映出白承之面上暗藏的不安之色,皺眉問道:“怎麼突然間點這麼多蠟燭?”

珠兒抬了抬眸,緩緩道:“承之哥哥,你還記不記得明珠寶鏡殿裡的那一塊水晶玻璃鏡?”

白承之頷首,撫著她的秀髮,“自然記得!你自小怕黑,十二歲以後從皇后娘娘的蕊珠宮裡搬出來,皇上不放心,就搜尋來這塊水晶玻璃寶鏡,放置在殿中,又在四壁鑲嵌明珠,明珠寶鏡殿的名字也是由此而來。”

四目相對,珠兒柔弱的眼波轉了幾轉,幽幽道:“我還記得這塊水晶玻璃寶鏡,是承之哥哥不遠千里,去往甘州等了數月,從西域胡商手裡買來的,路上又怕有絲毫損毀,可煞費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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