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敬磕完三個頭之後,已經成了個淚人。一邊點火燒著紙錢,一邊嗚咽:
“小姐,你……你好嗎?我來看你了,這一年你過得可好?我……我可是時常想起你……對了,前些天你不是託夢給我說是想讀以前那些舊書嗎?這不,我可都給你帶來了,你看看……看看,是不是這些……”
說到這裡,哆哆嗦嗦從跨在胳膊上的包袱裡取出厚厚一大疊泛黃的古籍,擦了臉,抽泣了會兒,又接著說,
“你那邊可還有什麼需要的沒有?要是什麼物品短了,你……你可就來告訴我啊,之前……我早就想來看你,可是,爺怎麼都不同意,好歹今天叫我見著了,小姐……小姐……”接連又叫了幾聲,竟是哭得暈了過去。
這時,年羹堯臉色更白,揪著眉毛,眯起眼,感覺整顆心都被掏空了似的。如果可能,他也想和春香一般放聲大哭,好好哀悼墳墓裡的人。然而現實卻不允許他這麼做。直到此刻,知道他這個秘密的人也只有已經長眠的年小蝶。沒有人曉得他心底真正的悲痛,來自靈魂深處徹底撕裂的感受。雖然,已經成功晉級為四川巡撫的他的一言一行在別人眼裡看起來是再正常不過,可是每當午夜夢迴,一身冷汗之後的另一個陌生又真實的他就完全地只出現在自我的世界中了。這份不可能告訴任何人的痛苦讓他備受折磨,也讓他下了離開京城,將府邸遷入蜀地的決定。在她回眸一笑的走廊上做一會兒的停留,在她看書常坐的椅子上多待片刻,都會令他心碎。因此,在他做出毅然賣掉京城年府大宅的決定時,是沒有絲毫猶豫的。
而這些所有痛苦、哀傷、猶豫的來源都讓他愈來愈清晰地認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