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也覺得有了幾許愧疚,烏爾袞近兩年來並沒有在戍邊。每年一半時間在京城,一半時間在巴林,倒也算過的逍遙自在。霖布儼然已經成為了大小夥子,樣貌像極的烏爾袞,只有嘴巴像諾敏。對清韻一直以母呼之,很是敬重。
“母親喝茶。”霖布接過小丫頭子手裡的蓋碗恭敬的遞給清韻。他是前兒才從塞上過來的,為的便是看看清韻。
“你娘可好?”她喝了一口茶問,看著霖布高壯的身子,仿若又看到了多年前仍舊年輕的烏爾袞。
“孃親很好,母親無需惦念。只是經常想念母親,對兒子說母親待人極好,讓兒子孝敬。”
清韻點頭,諾敏是個漂亮聰明的女子,甚至較之其他的蒙族女子還有些不同尋常的溫和。對自己,對烏爾袞都是真心好的,尤其是把霖佈教育的如此好。“你妹妹知道你來,吵著要回來。不過被太后留住了,要晚些才能出宮。”
想起女兒,清韻不覺得嘴角勾起一絲溫柔的笑。那樣母性的溫和繾綣像是溫和的陽光一樣,閃耀在屋內。康熙怕自己在京孤寂,便將雲輕留下,有女兒在身邊的日子卻是充實了許多,連帶著時日過的也快了。
雲輕已經是十二歲的女孩子,容貌與清韻越發的像,只是氣度上比清韻更多了活潑。也許是因為常年與康熙相處,清韻總覺得女兒有時候行動眉眼之間與他極其的相似。
“哥,你可來了。就不想我麼?”人還沒從進來,清脆如銀鈴兒一般的聲音便傳了進來,歡快的,嬌嗔的女兒之聲。清韻一邊搖頭一邊笑著對霖布說“她越發的沒個女兒樣子。”
“妹妹是活潑。”霖布起身看著一身粉色旗裝的女孩快步走進來,看見自己便是粲然一笑,撲了過來。
“哥,想我沒?”
霖布抱著她的腰把人輪了一圈,才放下,用手撥了撥她齊眉的劉海。“想,這麼可愛漂亮的妹妹,怎麼不想。”
“也不知道你的禮儀學到哪裡去了,要是讓宮中的嬤嬤看見,有的你耳朵受。”清韻嗔怪道,可是語氣卻滿是愛憐。
“看見哥哥高興才這樣的。”做了個鬼臉,環著霖布的手道“哥,去跑馬吧。”
霖布笑著看看清韻,見她點頭,告了禮,帶著雲輕去了。清韻看著二人的背影,心底一陣欣慰,就是自己將來去了,也有霖布照顧雲輕。
九月末,康熙一行浩浩蕩蕩回京,霖布也回了巴林。清韻看著飄落下的黃葉,心境淡然之極。也許早些年間她還會抱著對前路的迷茫,只是這幾年卻越發的淡然了起來,透著隨遇而安的味道在其中。
十一月初,康熙率眾子前往熱河巡視,清韻也跟隨在側。外面雖然風雪交加,車內卻是溫暖如春。她穿著內裡是狐皮的比肩,覺得鼻尖微微有些汗意,隨手把書放了,拿帕子擦。康熙抬頭看了她一眼,“熱了。”
“有點兒。”
“忍耐些吧,下了車不暖和。看著了寒。”康熙輕輕握了一下她的手說道。清韻點頭,嘴角掛著淺笑。兩個之間似乎早過了那種轟轟烈烈的感覺,唯有恬淡安靜了。
“老四倒是越發的像你了,似乎要做隱歸田園的高士。”康熙將手中的奏摺放下,手裡仍舊握著她的手慢慢的輕輕揉捏,話說的很輕。
清韻側頭看了看她,然後輕聲道“老四做不成真隱士。衙門裡的差事他向來處理的很好,隱士乃是隱居不仕之士,胤禛做不到的。”
康熙揉捏著她手指的動作一頓,隨即又恢復如初。“朕的兒子,沒有誰能夠做的了隱士。”
清韻心頭一痛,知道他說這話裡有幾多無奈,幾多憂心。可她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反手將他的手握緊,牢牢地攥在指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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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中旬,一行人至密雲縣境內。清韻看著這燕山山腳下的地界,倒覺得景緻還算不錯。因為在此處休整,所以停留的時間遍照別處要長,留在京中的幾個皇子貝勒紛紛前來請安。卻唯獨不見八阿哥,只是派了太監來回明,因為是其母良妃辭世二週年忌日,祭奠母親,便不能來請安。只在湯泉恭候康熙御駕一同回京。
康熙聽那太監說罷,擺擺手讓他走了。良久之後回身道“胤禩優柔太過,良妃故去半年之久行走仍需攙扶,如今又去祭奠。當真···”
清韻不待他說完,便笑道“阿瑪向來重孝道,怎麼這會反倒說起胤禩來。他思母情深,可以理解的。”
康熙看著說完話便又低頭去看書的清韻,搖搖頭,將視線重新落回摺子上。
清韻緊了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