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枝頭,要麼從此跌落地底。
她願意去賭一把。
鎮國侯和蘇老夫人打了聲招呼,就帶著蘇雪意走了。
走出院子的時候,就算明知道蘇老夫人已經看不清,不會有那樣凜厲的目光。蘇雪意依舊覺得,從後面射過來的視線,如同實質一般,如芒在背。
蘇老夫人在不安。
蘇雪意輕聲一嘆。養了這麼多年的庶女,原本以為就這樣罷了,結果……
但是,她也不覺得愧疚。
給鎮國侯送信的是蘇老夫人,要來京城的也是蘇老夫人,最重要的決定都是蘇老夫人做出來的,那麼後面的情況無論如何發展,蘇老夫人都需要自己來承擔結果。
因為想著這些事,蘇雪意一路上都有些沉默。
在鎮國侯看來,這樣的沉默被直接地解讀為了對不可預期的未來的不安。他不由得盡力放溫柔了聲音,道:“不必擔心。”
蘇雪意被他忽然出聲嚇了一跳,抬起一雙淚汪汪的眼看著他。
鎮國侯被她這樣不給面子的一看,臉色頓時就有些黑。
於是,他乾脆不說話了。
兩個人一路沉默地出了城,沿著管道走了一陣之後就拐進了一條通向村莊的小路。馬車不疾不徐地走了半個時辰之後,蘇雪意終於感覺到了馬車的停下。
然後一個有些尖細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來:“侯爺到了,快,兔崽子們過來扶侯爺下車。”
一串腳步聲跑了過來,車簾子被掀開了。
一個面白無鬚的頭顱在車門口出現,對著鎮國侯諂媚地笑:“侯爺來了,來,讓小的扶您下來。”
鎮國侯擺擺手:“我哪裡那麼嬌貴了。”說完,自己從那人身邊跳了下去。那人明顯臉色被嚇得更白了些,拍了拍胸口,又看向車內的蘇雪意。
打量了她一陣,那人微微一笑:“這位小姐稍等,我這就叫人過來。”說完,讓了空隙出來。
兩個看上去年約四十許的婆子在車門口露出來:“請小姐下車。”
蘇雪意帶著心中的猜測與不安,在她們的幫助下下來了。
那個面白無鬚的人頭髮已經有些花白,顯見得年紀不輕了,卻跟在鎮國侯身後,分外諂媚,一口一個侯爺地叫著。鎮國侯對他也很客氣,蘇雪意聽鎮國侯的稱呼,那人名字中應該有個“誠”字。
她聽了一會兒,心中肯定。那個人是個太監。
只有太監才有這樣尖利的聲音,只有太監在這樣的年紀才能保持著光滑的面板和沒有鬍鬚的下巴。
那麼,自己要見的人,來自宮中?
這樣的念頭剛剛冒出來,就被她按下去了。不對,各個王府中也有太監伺候。
不過,無論如何,顯而易見的和皇室有關。這讓蘇雪意對自己心中的猜測更加肯定,也更加不安。
到底是誰呢?
跟在鎮國侯身後進了門,蘇雪意就看見一對夫妻坐在裡面。
男人大約五十許,坐在那裡有些神情萎頓。女人約四十許,卻看上去保養得極好,雍容華貴的感覺撲面而來。
見到跟在鎮國侯身後進來的蘇雪意,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她身上。
蘇雪意只是驚鴻一瞥就低下了頭,卻在不一會兒之後,聽到那個女人隱約的啜泣聲。
“太像了,一定是。”她有些哽咽地說。
蘇雪意的心亂跳起來。
被肯定了,但是,究竟是哪一邊的?她的手攏在袖中,輕輕地握緊了。
就算不想一飛沖天,她也不想淪落到幣現在更加悲情的地步,甚至丟了性命。
不過,對方既然肯見自己,鎮國侯也小心地將自己養在妹妹那裡養了這麼多年,想必後一個猜測不那麼靠譜。
蘇雪意微微低頭,直到聽到那男人輕聲說“抬起頭來吧”的時候,才慢慢抬起了頭。
出現在他眼前的男人神色平靜,女人卻已經泣不成聲。
她對著兩人又行了一禮,男人輕輕一笑,咳了一下:“你倒是多禮。”蘇雪意還不及答話,女人就嗔怪地推了男人一下:“你呀,不行禮你也說,行禮你還有話說。”
男人就哈哈笑起來。
鎮國侯在邊上陪著笑臉,眼中飛快地閃過一抹得意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身份太明顯了!我很好奇為啥大家都猜隱太子,當時的事件中還有一個人啊!
謝謝明光的一個地雷,謝謝步步的火箭炮,謝謝丫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