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蕭虎嗣。
但就在她猶豫期間,蕭虎嗣的目光明亮了一分:“你討厭我嗎?”
薛池搖了搖頭。
蕭虎嗣握住了她的手,力氣很大:“你走得太匆忙,我總覺得有許多話沒有和你說,一定要來見你。以前你說過,討厭我將你當作物件,強迫你的意願。所以我這次專程來問你,跟我走好嗎?”
薛池立即搖了搖頭,想抽回手卻抽不動。
蕭虎嗣的手很用力:“為什麼?你沒有討厭我,也沒有更喜歡他。為什麼不能和我一起走?我比他對你更全心全意,永遠將你放在第一!”
他的掌心很粗糙、很炙熱,完全不同於時謹的碰觸,薛池像要被他灼傷,然而她知道必須要斷絕他的念想:“長安哥,謝謝你這次能詢問我的意願。我謝謝你對我的心意,可我並沒有同樣的心意……對不起。現在的日子,我覺得很滿意。做自己喜歡的事,身邊是個自己不討厭的人。而且……你心裡一定明白,時謹不會罷休,你這樣固執又是何必呢,再來一次,你活不了了。”
蕭虎嗣抿了抿唇:“你喜歡做的事,換個地方,我也會幫你做。”對於活不活得下去,他一個字也沒有說,薛池卻明白了他的態度。
蕭虎嗣的這種固執簡直讓人不能理解。薛池不明白自己在什麼地方給過他光亮,他就像是一個經年累月行走在黑暗中的人,緊緊的追隨著這點光明。
薛池不想跟他走,也不想讓他鬧起來送了命。她看了他一陣,狠下心來緩緩的道:“長安哥,你知道嗎?我現在……有孕在身了。為了孩子,我也不會和你走的。”
蕭虎嗣一震,臉色漸漸的變白了,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薛池知道不能讓他看出撒謊的跡象,努力平穩著氣息,目光直直的看著他,半點也不閃躲。
蕭虎嗣像脫了水的魚,張著嘴發不出聲音,手漸漸的放開了。
薛池是他心中的一個結。但是由於他自身的經歷,親情也是他心中的一個結。他在幼小的時候,就只有母親維護著他。在被蕭嗣擄去食國的路上,薛池就曾經多次注意到,蕭虎嗣對人沉默冷厲,但他對帶著幼童的婦人卻總是有意無意的有少許禮讓。如果是她作為一個孃親對孩子的愛護,他應該會尊重吧。
他低啞乾澀道:“如果你願意——我會好好對他。”
薛池搖搖頭:“我不想和你走。也不能和你走,孩子更需要生父的疼愛,我也習慣了和他在一起。再說我有著身孕不能趕路,一不仔細這孩子就保不住了,也一定會被時謹趕上。長安哥,求你了,不要這樣好不好?你罷手對大家都好,何必要鬧到不可收拾?你走吧,這世上有許多許多好女子,你不要這樣戒備,會有很適合你的人。我把你當成最好最好的朋友,但我們沒有緣分。”
蕭虎嗣長久的沉默不語。
薛池走到窗邊,挑了簾子看了看外頭的天色,越來越焦急。她怕再遲點有人會來尋她去用晚膳。
她這樣焦急的樣子讓他心如刀割,終於抬起頭來,對她露出了一個笑容:“好,我走。我走之前幫你做最後一件事情。”
薛池警覺起來:“只要你能平安的走,什麼也不需要做!”
蕭虎嗣卻不肯說了,他起身走至窗邊,回過頭來深深的看了薛池一眼,推開窗一個翻身就竄了出去。
外頭立刻傳來影衛的厲喝:“什麼人!”
薛池急忙跑出屋去張望,有一名容貌陌生的影衛落在她身前:“薛姑娘,您有沒有事?”
薛池搖頭:“我沒事!”
影衛鬆了口氣:“那就好,您放心,我們已經有人去追了。”
他說著拿出了一隻細長管裝物。
薛池盯著看:“這是什麼?”
影衛解釋道:“這是作為訊號的煙花,傳訊圍捕他。”
薛池一下搶了過來,影衛根本沒想過她會搶,居然讓她得手了,莫名的看著她。
薛池臉色很難看:“你另外發種訊號,讓所有人不必追了。他是我的朋友,不過誤會一場,殿下那裡我會解釋的。”
影衛沉默片刻,答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薛池卻並不知道這名影衛嘴上答應,實際上卻對她陽奉陰違。他掏了一把煙花出來,按照不同顏色代表不同暗語,依次發射。
他們是受命保護她,卻並不覺得要聽她的命令,尤其這命令十分詭異。
薛池焦慮不安的踱步,她不知道蕭虎嗣要為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