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不免落得和馬騰一脈一樣。馬騰、馬舉父親一生僅做到縣尉,以致失官後家貧無妻,只好娶羌女。
有了這一層特殊關係,幾人更顯親熱,天南海北無所不談。
“這次皇甫君病卒,我二人隨家父前來。說來家父和馬氏也有淵源,師從的是馬君季長。”
馬騰、馬舉聽罷一臉肅穆,馬融通古博今,學問精深,自馬援後馬氏族人再無人可與之比肩。
等蓋胤烤熟了野雉,蓋俊取下腰間皮袋,遞給馬騰兄弟。
馬騰開啟塞子聞聞,驚喜道:“酒?”
“在路上結識的胡人朋友贈與的,甘美爽口,別有一番滋味,大兄且嚐嚐。”蓋俊笑著點頭,接過蓋胤遞來的另一個酒袋,仰脖直灌。
“好酒量。”馬騰暴喝一聲,不甘示弱的豪飲,急得馬舉連道“給我留些”。
四人風捲殘雲般掃蕩光食物,蓋俊抬頭看看天色,覺已出來一個時辰,起身對馬騰兄弟道:“外出已久,該回去了,大兄願隨我去見家父否?”
馬騰搖頭道:“此亦我願,然家中還有要事,這便要返回。下次若有機會,定當拜見。”
蓋俊笑道:“原來如此,那我便不勉強了,大兄,今日與你相識甚為欣喜。”
“某亦是。”
“告辭。”
“珍重。”
蓋俊、蓋胤二人身影早已消失於深叢,馬騰仍舊直視著前方。
馬舉遲疑地道:“阿兄,蓋家是敦煌望族,世代高官,若能搭上線……”
馬騰收回目光,搖頭道:“我們與他們不是一路人。人……要靠自己。”
蓋俊回去時父親和閻忠還在交談,二人見他回來,止住話語,當閻忠聽說他們還未去尋下榻之地,便邀請他們到自己所住館舍。
由於奔喪者甚多,城內幾處館舍早已爆滿,因此宿於馬車者有之、宿於民居者有之、宿於驛站者有之,如非遇到閻忠,他們也得如此。更妙的是閻忠來得頗早,那時館舍空房頗多,竟讓他租下一處帶有院落的客房,卻是免去了吵雜繁鬧。
一夜無話。
蓋俊第二天清早起來,覺房中四下無人,洗了一把臉出門。
蓋胤正於院子內閃轉騰挪,刀勢如電,疾若如風。
瞧見小族叔走出門,蓋胤似有停下之意。
蓋俊搖搖頭示意他不必理會自己,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對方舞刀。
“吱呀”一聲,門被開啟的聲音傳入耳中,回頭望去,父親和閻忠從隔壁房間並肩走出,蓋俊上前見禮,閻忠頷,轉而對蓋勳道:“你我二人一見如故,難道元固非要愚三請不成?”
蓋勳苦笑道:“既然大兄盛情邀請,勳應了就是。”
閻忠大喜道:“如此最好。”
蓋勳反送閻忠回房,看到兒子一頭霧水,解釋道:“閻兄邀為父去他家做客,我推辭了,只是出了門他又提出,這次卻不好再拒絕,只得答應下來。”
“那伯父怎辦?”蓋俊問道。
“昨日張君身側有幾位淵泉張氏族人,他們需回敦煌,正好順路代我傳信。”
第一卷西州少年第十六章孝勇(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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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安排妥當,四人行將出,閻忠是漢陽郡人,需從此地往西南而行。
蓋俊見閻忠孤家寡人一個,憋不住問出困惑良久的問題:“世伯未帶隨從?”須知這裡可非中原,而是各族雜居、戰亂頻繁的邊地,獨自外出遠行需擔極大風險,遇到劫財那算你命好,就怕碰上既劫財又劫命,實際上這樣的匪徒足足佔了九成九,畢竟誰也不想留下後患。
閻忠淡然回道:“帶了一個僕人,死在半路上了。”
嗯?
你極力邀請我們去你家,不會是存了免費保鏢的心思吧?
蓋俊暗地裡腹誹道。
一路行來,路況極差,滿眼盡是大山、小丘,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被劫,殺了隨便找地兒一埋,可謂神不知鬼不覺。
蓋俊固然對閻忠的為人頗有“意見”,也不得不承認他學識淵博,名士頭銜實至名歸。父親蓋勳就是他心中的一杆秤,他認為能和父親侃侃而談者都是有學識的人。
因羌人叛亂被鎮壓不到五年,這裡又是主戰場,蓋勳、閻忠不語其他,但說平羌舊事。
羌族叛亂本身涉及方方面面,是一個複雜的政治問題,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