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這麼頹廢下去她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心的,起來吃點飯吧,啊?”
趙大賴搖了搖頭,一點飯都不想吃。
他想她,想的渾身上下都是疼的。
“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哩,總要過不是?咱倆都難受,但難受難受也就行了,想開點……”
“你起來把藥吃了吧,你整天這樣身體要垮的,小軟在的時候不也讓你注意身體,你不聽我的,你總要聽她的話……”
趙大賴起來吃了一碗藥,又吐了。
計母嘆了口氣。也沒個法子。看這屋裡亂七八糟的,只好一邊給他收拾一邊勸慰著跟他說話。
待看到屋子裡計軟的物件兒都被擺放的整整齊齊的、擦拭的一塵不染,而其他地方的物件兒則顛三倒四,一片狼籍,不免心酸的嘆了口氣,看來這姑爺對她兒倒是真心,可憐她兒命薄,沒這福受。想到此處不免又拭了兩顆淚。
真是滿室心酸。
兩人的境界都趕上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的境界了。
正各自垂憐傷心呢,馬氏突然就來了。
進了屋看見計氏,愣了一下道:“親家母也來了!”
又趕著床邊問趙大賴的情況,趙大賴不發一語,眼不曾瞥她一下,倒是計氏道:“醫師說外面是沒多大礙了,只是受七情所傷,導致鬱結心腸,長此以往怕是要損及脾、腎。”
這馬氏道:“也不知是怎麼了?就一個女人就整到跳湖的地步了,弄得半死不活的,看著人就發愁。你說你有力氣又年輕,再找幾個找不來?我就說她是個狐狸精你還不信,你看現在把你勾的,她去了,還要拉著你也去那陰曹地府呢!”
計氏臉一變,說誰狐狸精呢!這話也實難聽,但趙大賴還在病床上,計氏冷哼了一聲沒直接跟她吵。
馬氏道:“兒啊!你快點好起來吧,我看給你娶房親給你沖沖喜你就好了,省得你整天為那個狐狸精顛三倒四,摸不著南北,你說你何必哩,你就是再不吃飯再不吃藥她就能回來了?要我說她這去了也好,虧的是她命不好,掉到河裡淹死了,要是她不去,再過兩年,你看你這迷渾的樣兒,可不把你給吸乾了,那時候死的可是你不是她哩!”
她女兒百天還沒過呢,這婆婆如此欺人太甚,計氏氣的發抖:“你說誰是狐狸精呢你!我兒要是狐狸精還會死了,我還沒找你家算賬呢!你還有臉說我兒!你不要在這兒血口噴人!”
這馬氏就是說給她聽的,這馬氏富了,生怕什麼親戚來巴著她,加著跟計軟有仇,看見這計氏就來氣兒,就拿話諷她,冷冷哼了一聲:“跟我家算賬!你一個鄉村寡婦,你那女兒也是個不知廉恥的……”
趙大賴渾身發抖,驟然坐起身:“夠了!”
雙眼暴紅,說誰不知廉恥呢。還不是她對她太苛刻了,讓她生前過得不舒心的!她什麼時候有過好日子過!
“娘,軟娘她是欠你的還是拿你怎樣了?!你總是說她不好!你整天罵她難聽的,她都不吭聲,一直在忍你,現在她都去了,你還沒完沒了,你有意思嗎?你每天嘴那麼毒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
嘿,馬氏震驚了一下,這說什麼呢?這是他該說的話嗎?!咒她?!她天打雷劈?有這樣的兒子嗎?她一個婆婆說媳婦怎麼了?她該!
但趙大賴正在暴怒,她只要一反駁,肯定更大的火往她頭上洩,她沒得找好果子吃,也不往火牆上撞,動了動眸子又想起來今天來的正經事兒了,便道:“行了行了,我不說了就是了,今天我來正好有事兒找你,你給我的那個絨線鋪嘛,上次不是賣了,可人家還要一個保證書,就是你轉讓給我的保證書!我已經讓人寫好了,你來按個指印就行!”
趙大賴目光冷冷的,陰沉的看著馬氏,自拿了他那家鋪子後,從來都不再來看他一眼,眼前的這個人是什麼人他現在看的清清楚楚,軟娘說的果然是對的:“房契地契都交訖了,沒聽說過有籤交換書的。”
馬氏訕訕道:“我以前不也沒聽說過?只人家要,我有什麼辦法,你就按個手印也不費什麼功夫。”
趙大賴道:“這手印我是不會按的。”
馬氏道:“這是為什麼呀?又不費你什麼功夫,你就按一下怎麼了,難不成你還想著趕明兒把這鋪子裡換來的錢從俺們手裡拿回來不成,你說說你身強力壯的,又不缺這一星半點……”
計氏插話道:“一個當孃的,兒子都病成這樣,不是來噓寒問暖的,是來拿兒子家產的,我活了這幾十年,也沒見過這天底下有這種母親,這屋子裡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