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波碎玉映著月色輕輕撩撥起幾絲柔情,恍惚中還帶著深情,其實他說的是實話,他只是需要留下來,從她身上借個理由就好,可是那句太容易發生歧義,偏偏他又一直捂著胸口,偏偏他的眸子那樣亮,那樣深情。
七色心底一顫,他對她竟然到了這般地步嗎,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臨風忽而笑了,臉上帶出昔日曾有的俏皮,“嬰兒肥,我可是賣給你好幾個人情,你就這麼不給面子??????”
☆、所以不需要考慮
七色聽到他蠻不講理的口氣忽而就鬆了口氣,未及開口卻見臨風劍眉一挑,“難不成是怕我呆久了,你會想要嫁給我?”那眼角眉梢唇畔均是挑釁之意,七色臉染上紅霞,“隨你便,你在這裡待到死幹我何事!”
說罷轉身,昂首挺胸,颯然而去!
還是那樣驕傲的小姑娘,臨風從懷中摸出那縷青絲,染上月華,在風中潺潺飄搖,這便是草原的風,一轉眼,臉上拂過的卻是荒漠的風,還有著沙粒的味道。
十七歲的君臨風握著那青絲在風中,任衣角飛揚,卻也不知道自己心裡究竟在想什麼,只是這麼多年,他從未像此刻這般,想要嘆息一聲,人間有些事終歸化為的都是嘆息吧——
這一聲嘆息似乎是驚醒了某些人,婉之打個噴嚏,墨陵問道,“冷?”
婉之輕輕一笑,“不冷,總覺得哪裡不舒服——”心中似乎有部分空落落的。
墨陵看著他蒼白的臉色仍然憔悴,但是已經醒過來半天了,精神好多了,以前他只是知道她身上有毒有傷,但是沒有預料到連血液裡都是毒,這次傷的不厲害,卻牽起體內所有潛在的危險。
但是苗矣說這是好事,她這次失血,放出不少毒來。
墨陵靜靜看著她,沒想到面具下是這樣清媚絕倫的容顏,想起那刻的驚心動魄,他是瘋了吧。
但現在突然真的想要了解她,保護她,“你身上怎麼會那麼多的毒?”
婉之心境平和,雖然清醒過來,失望於蘇陵看到她的樣子,卻似乎並未記起她,雖然對她很好,但是——不知道也好吧,畢竟蘇陵的記憶中也有太多的痛與傷。
現在的她什麼都很淡然,此次生死過後,更是隻把腹內骨肉當成唯一的守護,於是對於墨陵的問題回答的也很平靜,“有一次被老婦人算計下毒,有一次逃亡被仇人下了毒手,還有幾次到了邊陲,受傷期間吃了些亂七八糟的藥草的,就這樣了——”
看著墨陵眼底悸動,婉之狡黠道,“喂,受傷的是我,你那麼激動幹什麼?”
她不知道,她所有慘絕的經歷雖然說的風輕雲淡,但是他卻感覺的到,因為他也經歷過,而且肯定比她要多。
墨陵看了她良久,他也摸不清自己想什麼,但是這樣憔悴,這樣的苦中作樂,這樣的一心求存,墨陵笑了,“以後做我的壓寨夫人吧。”
婉之微驚,他這次可不像是在講笑話,心中啞然,她經常把他當成蘇陵,難免流露別樣的感情,他是不是誤會了,婉之眼眸一眯,搖頭。
墨陵皺眉,“需要考慮?”婉之搖頭,“不需要考慮——”繼而認真道,“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案:不可能——所以不需要考慮——”
墨陵眉頭鎖的很緊,婉之皺眉摸到腹部,認真道,“我只想它平平安安,一生之中無他想。”當醒過來,感覺到孩子的存在,她的心被暖暖的塞滿了。
婉之的神色也不是開玩笑,他們兩個之間調侃慣了的,卻都知道今日這一問一答,都是嚴肅至極的。
☆、可還是沒護得住——
墨陵略微思忖,“若是我保他平平安安呢?”
婉之一怔,墨陵唇角已經泛起笑意,未及她回答,墨陵已經起身出去了,十一慌忙跟上,“大哥,都還在外面跪著呢。”
見墨陵不語,便道,“大哥,我們都是生死中殺出來的兄弟,何況有驚無險——”見墨陵神色緩和,繼而又道,“而且當時他們都聽說你受傷了——”如此這般那般解釋一番,然後道,“再說她也確實傷了幾位,算是懲罰了,據說那毒發作起來極是厲害,要不是苗矣——”
見墨陵眉峰蹙起,不悅的看過來,聲音漸漸低下去,“不管怎麼說,大家都是因為關心你——”
墨陵卻只說了一句,“你之前不是一直喊夫人的嗎?怎麼現在變成她了?”
十一低頭卻帶了絲不服,那又不是你的孩子,哪裡來的夫人。
墨陵沉聲道,“十一,你給我聽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