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摘下那人的面具,你是誰?和她什麼關係?瘋了!能有什麼關係?!是自己心神不清,念物思人,聽物思人,覺得她處處不在,可是今日這種痛感是如此的真切。
抬手扶額,倒忘了今天的正經之事,平靜道,“沒事,坐得累了,起來走走。”折身回來,平靜的坐下,驚鴻掠過對面皇帝,斂起任何神色。
無疑的,安靜之後,便又是鋪天蓋地的沸騰之聲。
主考官的鬍子再次激動地顫起來,眼底深處也是無法掩抑的激動(話說,先生,相思是年輕人的事)。
☆、這便是聽雪的力量
其餘人的詩有的帶著酸腐的書生味,也有幾個有才的,但是在老先生耳朵裡,韓修那種詩是聞所未聞的,卻引人入勝的絕唱,所以毋庸置疑,韓修作為第二關的佼佼者進入第三關。
主考官清了清嗓子,“今年的第三關其實是為了紀念天都第一才子聽雪公子的,這是他曾經做的一幅畫,其中深意,各自有解,那年公子一舉拿下了詩仙詩鬼詩聖三甲,誰能從他的畫中別出新意,自然進入今年的三甲。”
在那火紅的燈籠下,有人一拉紅線,一幅畫輾轉而下。
眾人譁然,因為那絲帛上是皓皓白雪,雪絲纏連,上面空無一物。
韓修眼底微微一動,想起那年那日的場景。
三樓的皇帝漫不經心道,“這便是聽雪的力量,不過是出去遊歷,這些文人中的翹楚便可以作詩來紀念他。”
楚殤不是沒聽出其中意味,這幾年皇帝對於聽雪,似是想要除掉,似是不忍,這些事,他無心管,只是附和了一聲,便低頭喝酒,想著剛才,恍惚中又感覺到似是兩年前那樣刻骨的眼神。
這道題目還真是很簡單,幾位都這樣想,不就是詠雪嗎?這個早年就寫過,於是爭著上前,其中第一位清了清嗓子,頗有意味的開始作詩,“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擱筆費評章,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恩,眾人譁然,擊節而贊,不錯,不錯!
主考官卻是笑著搖了搖頭,讓其他人繼續,韓修靜立一邊,人們看不到他的神色,只是那眸子明淨,湛如皓雪,引得眾人把更大的希望加諸他身上。
此後三人做的無非也是些詠雪的,聽得出都是些胸中有丘壑的才子,但是人們所不懂的是為何主考官一直捋著鬍子搖頭,最後便將目光落在韓修身上。
韓修心裡想著這老先生都說了是紀念聽雪,這幾位有才卻無心,但凡把那詠雪改成詠聽雪,老頭兒就高興了,無奈一笑,想當年躲到聽雪閣就給聽雪戴了一頂高帽子,看來今日又得把他捧上天。
韓修終於緩緩開口,“鉛華洗舊驚世姿,煙花堪剪絕才晚,繁華落盡聽雪遲,碧海潮生終有時。”
語罷,良久寂寂,人們看見主考官眸子中閃過異樣的光芒,還有其他幾位考官竟然也很有默契的交流過眼神兒。
待思過其中意味,臺下眾人頓時喧譁。
“聽雪!”
“聽雪公子!”
“聽雪!”
……
所有對詩會感興趣的人都是仰慕聽雪才華的人,天都第一才子的美名那不是白給的,如今聽韓修吟罷,都不可自抑的呼喊起來。
其餘四位也不禁汗顏,對呀,他們怎麼沒想到給聽雪拍馬屁,都知道這個主考官和聽雪好像是忘年之交。
主考官與聽雪卻是關係不一般,在眾人喧譁,幾位考官評定結果時,老先生顫抖著眸光激動地看著韓修,繁華落盡,碧海潮生,聽雪走時跟他說的,可是他大概不知道這世上竟然有人懂他,他一定要寫信告訴聽雪。
☆、若是朕一睹你的真面目
樓上的皇帝瞬間蹙眉,眸光又幽深了幾分。
一炷香後。
咣——
銅鑼敲起,老先生激動地開始公佈,“詩鬼李生,詩聖連府城,頭甲詩仙——”
“韓修!”
喝彩聲,呼喝聲壓了整個賽場,排山倒海的氣勢,韓修淡淡抬眸,對著三樓的君離央挑了挑眸光,倔強的不屑,冷傲的決絕。
君離央手一顫,手中那酒杯應聲而落,這眸光——曾幾何時——
君臨風樂得跳起來,哇!好厲害!“三哥,完了我們搶不到那面具了,可是我更想看了怎麼辦!——三哥”回頭卻見君離央驀然起身而去,呆愣片刻,急忙屁顛屁顛兒的跟上。
韓修對眾人微微行禮,淡淡道,“謝謝諸位厚愛,韓某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