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能睡,木香卻睡不著。
回程的時候還是三輛馬車,但嚴忠按著木香的意思,讓康伯先走一步,老爺子明白她的意思,卻是怎麼說也不肯先走。
不過是收拾幾個小毛賊,何須擔心?
車子行到一處山腳時,距離京城還有些路程,這一處地勢還是很險的。
一邊是滑坡,一邊是山崖,雖不是埋伏的好地方,但真正的行家手,只會反其道行之,偏要選一個最不可能的地方設下埋伏。
康伯的馬車先行離開,柱子跟他一塊走了,在這種情形之下,木香是肯定不能讓木朗他倆離開自己的視線。
嚴忠看了看山勢,隨後靠近馬車,“夫人,下面一段路肯定不安全,我們要如何行事?”
“把這個拿上,我已經研磨成粉,你拿著,找一處風口,迎風把粉末撒下,是螞蚱是鳥兒,自己就跑出來了,”木香探出手,遞給嚴忠一個布包,就是之前何安去買的那個。
保安扭頭也瞧見了,好奇不已,“這個東西有什麼作用,是不是那種聞一下,就讓人失去知覺的?”
“閉上嘴,少問,到了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知道了,”木香故意賣關子,而且還拿出一個小瓶,“你把這個東西拿去,讓每個人都抹些在鼻下,免得你們也跟著中招!”
何安接過瓶子,開啟之後聞了下,好刺鼻的味道,正要拒絕,大飛手一伸,就把瓶子搶了過去,倒些在手指上,往鼻端抹了把,讚歎道:“真是好東西,聞過一次,神清氣爽,這是用什麼做的,味道真特別,主子,還有嗎?”
“沒了,就這一瓶,你們省著點用,那是用薄荷葉子提煉出來的,確濃度高,若是抹多了,小心辣死你們!”
秋天得的薄荷本就不多,除了做驅蚊水之外,剩下的都被她提練成了薄荷精油,絕版珍藏的好貨,有錢也買不到。
何安跟他這麼說,忍不住搶過來也試試,“這個東西好辣,很嗆鼻子,不過聞一下之後,感覺神清氣爽。”
何安暗歎,夫人總能鼓搗出新奇的玩意,市面上根本見不到,夫人手邊的東西,隨便拿出去一兩樣,都能賺大錢。
薄荷精油最後傳到老爺子的手裡,他也覺得是個好東西,索性裝進口袋裡,佔為已有。
關鍵時刻,木香也懶得跟他計較。
嚴忠按著她的吩咐,裝作大解,溜到一處上方風口,乘著脫褲子的空檔,悄悄的,將碾磨好的粉末,撒向空中。
這粉末自然也不可能是白的,而是像青草一樣的草灰色。
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只當是冬天枯草多,被風捲起來的。
做完這一切,嚴忠再提起褲子,溜達著騎上馬,追上主子的馬車。
何安要瞧他靠近,嫌棄的捏住鼻子,“喂,你洗手了沒?沒洗手閃一邊去,別靠近我們。”
嚴忠沒吱聲,只用異樣詭異的目光看著他,半響才道:“沒洗,不過剛剛用你的衣服擦過了。”
高手就是這麼方便,他要蹭何安的衣服,縱然何安有四隻眼,也發現不了。
“你有夠噁心的,”何安邊罵邊脫衣服。不管有沒有沾上,他都一至認為,這衣服鐵定不能穿了。
大飛目光懶散的瞄他一眼,“光天化日,你就脫衣服,想幹嘛?主子還在後頭坐著呢,拜託你,收斂點吧,若是被你家殿下知道,你當著夫人的面脫衣服,我看你以後都不用穿衣服了!”
何安打了個寒顫,抱著衣服,心有慼慼然,“我就是脫個外衣,裡面還有好多呢,哪至於像你們說的那麼誇張。”
大飛很詭異的笑了,“我們也覺得不誇張,就怕你家主子不嫌誇張。”
何安被他這個笑,看的渾身發毛,猶豫了下,還是把衣服套了回去。
大飛這人嘴巴很欠,這不假,但也不否認他說的是事實,殿下愛吃醋的怪癖,已經到了不忍直視的境界。
幾個笑著吵著,就在馬車快要拐過彎道時,突然從四周竄出來十幾名黑衣人,將他們包圍起來,前面有攔,後面有堵,圍的沒有一絲漏洞。
“你們是誰,竟敢攔老夫的馬車,敢行刺老夫,你們找死!”老爺子吼的底氣十足,更多的是興奮,手癢了,好久沒殺人了。
“小人奉命行事,得罪了,”其中一人語氣森冷的說道。
“奉命?哼,老夫倒要看看,你們奉誰的命!”
赫連明德突然從馬車內一躍而起,過大的動作,差點沒把馬車頂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