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道。
“爹,看你說,你是老將出馬,一個頂倆!”欣然璀璨一笑,討巧道。
作者有話要說:①這是李白詩句,覺得用這裡合適,就借用了。
2這是《接輿歌》傳說孔子到楚國時,一位隱士對著他唱道。
第67章 (一)
鼎盛時齊國都城臨淄;摩肩接踵,揮汗如雨;趙國邯鄲;繁華綺麗;醉生夢死;楚國原來郢都,曾“車轂擊;民肩摩,市路相排突,號為朝衣而暮衣蔽。①”
現楚國、趙國、齊國國力江河日下;首都繁華也大打折扣;郢都被白起攻陷;成為廢墟,邯鄲屢屢遭受秦國圍攻;城牆修修補補;唯獨臨淄妥協與秦國交好,偏安一隅,雖未成遭受戰爭凌夷,終究氣象不行了。列國大城,都被秦軍鐵蹄攪和得亂套了,唯獨咸陽城,蒸蒸日上,越發恢弘霸氣,一枝獨秀。
四四方方青石鋪成寬闊大道,縱橫筆直,一路綿延。紅樓酒肆,店鋪雲集,人聲鼎沸,商業繁榮、街道乾淨整齊,處處彰顯著秦國上至國君下到黎民對於嚴整和秩序講究。
王城巍巍凜凜、盛氣逼人,街市繁華,井然有序。
欣然一身青色寬袖長服,襟口淡藍色絲帛,頭戴巾幘,腰束拔綸,繫有紅絲旒珠,腳著青履,儼然是一位翩翩貴公子。父親已經駕車出函谷關張羅去了,三天時間眨眼之間就過去了,她和芸香主僕二人,出來逛逛,以後咸陽宮當質囚,可能再也沒有這樣自由了。
他們倆走街上,總是引來許多莫名其妙目光,有些招人。
正是夏忙時節,大街上秦人都行色匆匆,隨意遊蕩女人屈指可數,像她們這般年紀秦國女子估計大部分人,都家裡理家帶孩子,為秦國連年征戰,提供源源不斷兵員。
欣然帶著芸香,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到了屈裡袍澤樓。兩人都走累了,就想進去坐坐,喝口茶水。
剛到門口,突然一個葛布破包袱迎面襲擊過來,一股臭味,沖鼻而來,夾雜著汗臭,體臭,腳臭,簡直就是一枚臭味氣霧蛋。還好欣然反應,不然要是被這麼惡臭包袱砸中,她不知得噁心幾天。
隨即,一個破衣爛衫,滿面塵垢人被人推搡了出來。他頭頂束著一個馬尾,餘發披散著,像飛舞馬鬃,整張臉掩映長髮裡,像洪水剛退去後,遍地狼藉,他被人用力一閃,腳步踉蹌,跌跌撞撞,差點就撞上欣然和芸香。
“走,趕緊走!“後面驅趕他人,沒有露面,只聽疾言厲色地聲音傳出。
那人轉身對著門叫嚷道:“俗惡之人,等爺發達了,有你們好看。”
酒館裡沒人搭腔,那人一屁股就地靠牆坐下,臉色蒼白,耷拉著眼皮,似乎連喘氣都沒力氣,一副囧樣。
“兄臺遇著難處了?”欣然忍不住漫溢悲憫之心,上前抱拳施禮道。
聽到欣然話,那人艱難地睜開一條眼縫,出人意料地說:“給一塊貼餅。”
“嗯?”欣然一愣。
“貼——餅!” 那人陡然睜開眼,大聲吼道。
“這麼橫,作甚?該你呀!”芸香聽他那口氣,氣不過,呵斥道。
“芸香!”欣然拽了一下芸香衣袖,制止道。
欣然掏出幾個秦半兩遞給芸香,讓她到小攤上,買了一塊大貼餅,遞給那人。那人抱著貼餅,埋頭狼吞虎嚥,想是餓得夠嗆了。等他把一大張貼餅啃完,抬起頭,滿臉都是貼餅碎渣。只見,他把臉一抹,用舌頭將手中碎末舔了個乾乾淨淨,一邊打著飽嗝,一邊把油膩膩手往衣服上蹭。
這麼邋遢人!欣然和芸香看了對視一眼,心裡都犯嘀咕。
“兄臺怎麼稱呼?”欣然鄙薄他行跡,言語上卻恭恭敬敬。欣然明白,那些落魄士人中,藏著很多英才,伍子胥逃到吳國,當過乞丐;秦相應侯落魄時,被人欺負毆打至奄奄一息,被扔進茅廁,裝死才撿了一條命。
現下這個世道,朝為落戶,暮為卿士,比比皆是,千萬不可小覷,不然等他們發達了,這種受過屈辱人,心裡總會有不同程度扭曲,回頭報復,會整死人。
“下齊人茅焦。”那人向欣然拱手道。
齊魯是儒家聖地,果然名不虛傳!你別看他一副寒酸樣,可他起身向欣然躬身作揖,禮節到位讓人心裡格外舒服。
“兄臺,你這是······”欣然欲言又止。
“虎落平川被犬欺呀!”茅焦搖頭沮喪地說。
“兄臺,現高門貴族都養士成風,好歹投靠一個,不愁吃住。”欣然小心翼翼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