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後面平整如鏡湖面上,給人一種夢幻迷離感覺,似真似假,欣然不禁喟然長嘆。
光線照進屋裡。
芸香和雲裳也相繼睜開惺忪眼睛,見欣然拄著下巴,倚窗邊,連忙過來,關切地問道:“四小姐,你還好吧。”
欣然嘴角勉強地牽拉一下,擠出半點笑意,輕微點頭,“還好!不好意思,讓你們守了我一夜。”
“小姐,您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您真沒事嗎?”芸香說著上前,摸摸欣然額頭。
欣然輕輕地把芸香手撥開,說道:“哪就那麼嬌貴,昨天就是太累了,休息一晚,已經好了!你們忙你們吧,我自己一個人坐一會兒。”
欣然沒來由地感到煩悶,想一個人安靜地坐坐。
“小姐,你要是不舒服,還是找個醫師給你瞧瞧。”芸香很意欣然健康。
“沒事,大早上,別興師動眾了。呆會你們給我熬點八寶粥,我喝喝,我臉色自然就恢復了。”欣然眼睛還是望著窗外,漫不經心地說道。
“小姐,你從秦國帶回來蘭花,昨天花匠把它們搬到咱們院子裡了。”芸香說道。
“哦!”欣然盯著湖面上殘荷、枯枝發愣,芸香話,她耳邊輕飄飄像一陣風。
芸香還想說什麼,雲裳衝她使了一個眼色。
兩人見欣然不願意她們囉嗦,就自顧自地收拾寢室。
床上被褥吩咐小丫頭抱到庭院裡面去晾曬。芸香用一把刷子把欣然雕花木床掃乾淨,之後鋪上氈子,鋪上三層粉紅緞褥子,再鋪上幾條繡著大朵牡丹軟綢褥單。
床榻恢復了整齊,邊沿上疊放幾條不同顏色被子,有淡紫色、藍色、粉紅色、綠色和紫羅蘭色。
床榻頂部是精雕細刻木製床架,掛著白色繡花縐紗羅帳。
床架上掛香料小網袋,重換上,馨香雅淡。
芸香利索地將床榻外面層層紫色帷幔,用玉鉤挽起。
像枕頭那樣零碎件,一般收到櫃子裡,那個枕套上紅梅瘦竹,是嫣然親自繡,線條簡潔,瘦竹蒼勁,梅枝嶙峋,花清冽,非常考驗刺繡功底。
芸香摸著上面細密而勻稱針腳,彩色圖案,心頭泛起酸,啪嗒一顆眼淚,滴到了一朵綻開紅梅中間,淚痕氤氳開。
芸香急忙抹了一把淚,把枕套拆下來,吩咐下人拿去清洗。
欣然坐窗前,心裡難受,一浪一浪地湧來,眼眸中水霧瀰漫!
眼前晨曦霞光,朦朧迷離。
第27章 函谷關
冬日黃昏,厚重雲霧盤踞天空,夕陽只能乘一點點空隙,迸射一條條絳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游魚,偶然翻滾著金色鱗光。
朔風砭骨,陽光慵懶而不帶半點暖意。它穿過了山峰,照射廣闊渭水上,好象水上生了一層鐵鏽似!
函谷關西據高原,東臨絕澗,南接秦嶺,北塞黃河,是秦國東部雄關要塞。關隘地處深險谷地,地勢險要,窄處只能容一輛馬車通行,所謂“車不方軌,馬不併轡”。而且由於這段黃河流域丘巒起伏,有中條山、崤山等阻斷,函關谷底成為附近地區唯一東西向平坦通道,它是秦國東卻六**事要地,是東去洛陽,西達長安咽喉,素有“天開函谷壯關中,萬谷驚塵向北空”、自古為兵家必爭之地。
一對浩浩蕩蕩車馬隆隆地駛入函谷關。
白上卿剛剛回到衛國不久,就匆匆地折回秦國。
這次奔赴秦國,白上卿還是帶著小女兒欣然。
欣然所馬車馬隊中間,這會子她正拄著下巴頦,倚馬車窗邊,眺望著窗外,神思漂游。渭水兩岸秀麗山川,她眼裡不過是一片蒼茫黃土層。
馬車搖盪,顛簸,欣然卻像一座雕塑一樣。
冷風吹來,她感到太陽穴疼得發脹,短短几個月,突如其來變故,讓她感到有些無法適從。
半月前,興沖沖地奔回衛國野王府第,一向溫馨,嫻雅清涼小院,因為嫣然離去,人去樓空,梅姨病入膏肓。
父親親自駕車,把夏太醫請到府上為梅姨診治。
夏太醫一番望聞問切後,從梅姨房間出來,神色凝重,迎著父親關切目光,只是搖頭。
父親急切地追問,到底怎樣?夏太醫說,心力衰竭,回天乏術,時日不多了,多陪陪她吧。
父親頹然,撐著身子,把夏太醫送走。
回到清涼小院,望著梅姨乾枯身子,當著全家老小面,父親熱淚姍姍,那一刻如鋼鐵般父親化作了繞指柔,無力護佑心愛女兒,眼睜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