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
洪承疇說:“鰲拜雖然未必肯與吳家形成犄角之勢,但據其所願,必不想開罪於吳家。因為事情發展難以逆料,能留條後路方是善策。”
吳應熊問:“依大學士看來,此事該如何處置?”
洪承疇說:“此事無憂。”
吳應熊問:“何以見得?”
洪承疇說:“與鰲拜想法一樣,朝廷之精力已經耗費在應付鰲拜之上,亦不願再觸及吳家,給自己與鰲拜的抗衡之中增加不利因素!”
吳應熊說:“事情只怕未必像大學士想象的這麼簡單!”
洪承疇說:“即使往最壞方向想,也不必憂慮。”
吳應熊問:“大學士為何說得這麼肯定?”
洪承疇說:“洪某認為楊素蘊所奏不僅於吳家無害,反而有益!”
吳應熊覺得非常奇怪,急忙問:“哪裡會有這等好事?”
洪承疇說:“楊素蘊所奏,駙馬爺認為要害在何處?”
吳應熊說:“楊御史所奏之要害在於他指證家父欺壓民眾,愚弄百姓,橫徵暴斂,巧取豪奪,致使民眾怨聲載道等語。”
洪承疇搖搖頭說:“非也!”
吳應熊覺得不解,疑惑地問:“楊御史這些言語之意分明在告訴皇上家父已經致使民眾積怨,於朝廷之基業不利,怎麼會不是要害之處呢?”
洪承疇說:“駙馬爺分析的未錯,但此處確實並非要害。”
吳應熊說:“古人云:民可載舟,亦可覆舟。大學士若不認可在下之言,總得說出一番道理來吧!”
洪承疇笑笑,然後胸有成竹地說:“此話自然沒錯,但得分別待之。其實現實之中既有官重民輕之時,亦有官輕民重之時!”
吳應熊覺得此語新鮮,便問:“何時是官重民輕之時?何時又是官輕民重之時?”
洪承疇說:“官勢盛,民勢弱時,謂之官重民輕;官勢弱,民勢盛時,謂之官輕民重。”
吳應熊問:“官勢弱,民勢盛時怎樣?”
洪承疇說:“那便是可用民可載舟亦可覆舟之語。這時的當權者必然對民眾有所顧忌,唯恐民眾積怨太深,對朝廷基業有所危及。所以,朝廷這時往往會比較注意民心之向背。”
吳應熊說:“那官勢盛,民勢弱時又怎樣?”
洪承疇說:“此時朝廷必不會注重民心之向背。因為民心之向背已不是重要問題,不管民心如何怨怒,都不會危及政權的!”
吳應熊說:“朝廷怎敢不顧忌民心呢?”
洪承疇說:“民勢弱,官勢盛,民奈何不了官,又怎麼能推翻朝廷?”
吳應熊頓時默然,然後說:“此時之朝廷不畏民眾,難道會畏官不成?”
洪承疇說:“正是如此!”
吳應熊笑著否定說:“大學士此論,未免有些聳人聽聞了!”
洪承疇亦笑笑道:“事實便是如此!”
吳應熊問:“大學士能否說得清楚些?”
洪承疇說:“因為官勢與君勢之間亦有些微妙關係!君勢盛時,官勢必弱,此時的君主必不怕官而只怕民。但若君勢弱時,官勢必盛,以臣壓君,君主必危,此時的君主必畏官。所以,君主此時只畏官強,不畏官貪。因為貪官必不得民心,不得民心之官必不得大勢,不得大勢者必不會危及朝廷。同時,貪官之嗜好若重於錢財,便會輕於權力。”
吳應熊點點頭說:“大學士此論甚高,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洪承疇問:“駙馬爺以為此時之朝廷是君勢弱還是官勢強?”
吳應熊答道:“官勢強也!”
洪承疇得意忘形地說:“豎子可教也!”
三、洪承疇代吳三桂捉刀
吳應熊自然聽懂了洪承疇的君勢之弱時,君主只畏官強,不畏官貪之論。想起來,確實如此,歷朝歷代,凡是君主強時,官勢必弱,此時必少貪官汙吏;而君主弱時,官勢必盛,此時必多貪官汙吏。所以,歷史上凡是鼎盛時期,必是君主強官勢弱,凡是衰敗時期,必是君主弱而官勢強。
由此看來,只有懦弱之君才畏官強而不畏官貪!
吳應熊在心裡琢磨了一陣,便有了主意,誠心相問:“按大學士之意,家父是不必懼怕楊御史告他橫徵暴斂搜刮民財了麼?”
洪承疇說:“正是此意。”
吳三熊說:“這麼說來,家父可以置之不理了?”
洪承疇說:“豈止可以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