鰲拜決斷地說:“我就是要將這種反滿情緒囚禁起來!”
蘇克薩哈說:“你難道不怕更多的漢人有這情緒麼?”
鰲拜說:“我最怕的是丟了自己的祖宗!大清的天下是誰的?是我們滿人的,不是漢人的!我幹嗎要為了照顧他們的情緒而不顧自己的天下?我看他們私修明史是沒安好心!”
蘇克薩哈說:“我猜測漢人是針對我們廢除漢族政權舊制,恢復滿族舊制來的。”
鰲拜說:“這大清的天下是我們的,我們恢復祖制有什麼錯?祖宗做錯了什麼?他們為我們創下這麼大的一份家業,難道我們要拱手送人?我看祖宗就是好!沒有祖宗就沒有今天,我們可不能翻身忘本!”
蘇克薩哈讓鰲拜搶白一頓,氣得不得了。
索尼覺得鰲拜一口一個祖宗,很受聽,便說:“鰲拜之言也有道理。我們總不能為了照顧漢人之情緒而丟了自己的祖宗吧!”
遏必隆看了看蘇克薩哈說:“鰲拜之言確實有理。”
蘇克薩哈再無話說,怔怔地看著他們,彷彿在看一堆怪物。
五、鰲拜強行圈地
鰲拜越來越不將其他三位輔政大臣放在眼裡了。
經過這幾年的較量,他已經有足夠的經驗來對付三大臣,可以不費力地把三大臣玩於股掌之中。
當然,這得歸功於他這幾年的經營。他利用索尼的年老,遏必隆的軟弱,蘇克薩哈的勢弱廣植黨羽,排除異己。凡是與他關係好的,他必盡力舉薦,委以重用。凡是不買他的賬的,他便想法加以陷害,直到成功為止。這樣一來,吏部、戶部、禮部、兵部、刑部、工部等六部,秘書院、國史院、弘文院等內三院,還有理藩院和御史臺等重要機關,都是他的心腹把持。而地方上的重要官員也多為鰲拜的門人。
鰲拜依仗權勢,更加專權橫行,經常在康熙皇帝面前施威震眾,而且多次揹著康熙皇帝出矯旨,事事凌駕於其他輔政大臣之上。凡有奏章,必先呈他批閱。甚至把其他官員寫給康熙皇帝的奏疏私自帶回家裡同自己的心腹親信商議,彷彿他的家就是朝廷,他就是大清的太上皇。
可以說此時的鰲拜是勢如中天,權傾朝野,然而,他心中卻仍有隱憂!
原來,他與索尼、遏必隆同屬於兩黃族,順治年間,貴為攝政王的多爾袞出身正白旗。多爾袞在圈地時偏袒所屬的正白旗,將正白旗安置在北京東北永平府一帶,而將他鰲拜所屬的鑲黃旗移往保定、河間、涿州。這在鰲拜心中埋下了怨恨。
當年因為自己人微言輕,勢單力薄,鰲拜不敢有所妄言,但他卻暗暗下決心要報此仇。現在,他已大權在握,想報當年之仇,但此時多爾袞已歸天多年,他心中充滿惆悵,就好像一個拳擊手當年輸在對方手下,便苦練本領,等他有擊敗對方的把握,對方已死,自己空有一身本領。
但鰲拜覺得不報此仇,枉為男子漢大丈夫。於是,他想方設法要找到對手。突然,他聯想到自己多年的老對手蘇克薩哈正是出身正白旗,如果將當年多爾袞所圈之地更改過來,豈不是既可報多爾袞之仇,又可洩自己對蘇克薩哈之恨麼?
想到這裡,鰲拜心中充滿了激情。他覺得自己此舉可以滅正白旗之志氣,長鑲黃旗之威風。於是,他將自己的親信貝子溫齊等人找來商量了一番。
第二日早朝之時,鰲拜奏道:“當年多爾袞在圈地之時,偏袒正白旗,將正白旗安置在北京東北永平府一帶,而將鑲黃旗移往保定、河間、涿州,此舉有失公正,臣奏請皇上給予更改。”
鰲拜此言一出,朝廷之上立刻沸沸揚揚。因為鰲拜要求將鑲黃旗之地與正白黃之地相換,是打擊正白旗之舉,會在上三旗內挑起爭端。同時,鰲拜此舉可能有以換地為名,掀起大規模的圈地高潮,所以各階層紛紛反對,而正白旗尤甚。
鰲拜見眾人反應如此強烈,心中立刻有了報復的快感。他目中無人地巡視眾人,彷彿他已經不是戲中主角,而是一看客。
蘇克薩哈自然深知其陰謀,越眾而出,對鰲拜說:“我記得鰲拜當年廢翰林院之時,口口聲聲稱是為了祖制,可時至今日,鰲拜卻為何不捍衛祖制,而改將先人圈定之地更換呢?”
鰲拜早知蘇克薩哈必有此問,便胸有成竹地說:“按照祖宗規矩,八旗自有定序。然而,多爾袞之圈地已違背此序,故得更改。”
蘇克薩哈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蘇納海奏道:“旗人安業已久,民地曾奉諭不許再圈。”
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