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子壯了些,她看著女郎,儘量自然的笑了笑:“這麼巧,你也在。”
宛鬱芳菲死死的盯著她,一言不發。
玉沉煙被她那毒蛇般的目光刺得渾身一寒,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扯著嘴角:“那個,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宛鬱芳菲沒有反應。
玉沉煙謹慎的後退了幾步,看看宛鬱似乎沒有想要動手的樣子,心下一鬆。
然而她方一轉身,耳後風聲驟變!
玉沉煙駭然回身,瞪大的瞳仁中映出宛鬱芳菲惡狠狠的面容,以及她手中那柄直指向自己心口的寒劍!
“死吧!玉沉煙!”宛鬱芳菲嘶聲道。
玉沉煙緊張得心都要跳出來。
她想逃開,然而大腦雖然都下了命令,重傷未愈的身體卻兀自遲鈍軟弱。
劍端準確地刺入少女溫熱的胸口。
宛鬱芳菲眸光一閃。
再入一分,只要再入一分!眼前這個令她深惡痛絕的女人就再不會出現在蕭子逸的面前!
手中加力,宛鬱決心要在這片罕有人至的竹林裡將玉沉煙誅於劍下。
“鏘——”
千鈞一髮之際,玉沉煙終於抽出了若耶劍!
雙劍交擊的鳴聲迴盪在竹林裡,飄出很遠。
捂著胸口,玉沉煙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對女郎怒目而視:“你幹什麼?無怨無仇的!”
宛鬱芳菲冷冷一笑:“無怨無仇?或許是吧。”劍尖一指玉沉煙,“可是,你的存在,對我是個妨礙。”
手腕一揮,宛鬱再次發動了進攻!
玉沉煙雙手握劍,狼狽的招架,左閃右躲。她胸前的殷紅慢慢擴大,漸漸暈染的大半前襟。
糟糕眼睛越來越模糊了。
她正這麼想著,宛鬱一劍又到了她喉間。玉沉煙慌忙舉劍一擋,失力的雙手握不緊長劍,一個脫手,若耶劍遠遠的拋了出去。
玉沉煙臉色刷的一白。
完了!
眉心處一涼,猩紅的液體順著她的鼻樑滑下來。
玉沉煙站在原地,維持著若耶劍脫手時的姿勢,眼睛一眨不眨,然而臉色卻慢慢浮上死灰的顏色。
宛鬱收回劍。
“活該。”她嘴角一翹。
走到雙眸漸漸失去神采的少女的面前,宛鬱悠閒的伸手在她額間一抹,再收回手時,右手食指指尖上沾染著新鮮的血跡。
她注視著指尖那點嫣紅。
有了這個,她就可以對他施展“憶惘然”了。
再不理會委頓在地的玉沉煙,宛鬱芳菲施施然離開了竹林,往東南方向走去。
一炷香後,她敲開了藍衣少年的房門。
門開了,蕭子逸站在門後。
“是你。”他淡淡道。
宛鬱芳菲控制著自己的表情,故作輕鬆道:“你放心,我不會再纏著你了。我也是有骨氣的……只不過有些事情,我覺得我還沒有說清楚。”話語一頓,她指了指屋裡,“不請我進去坐坐麼?”
蕭子逸默了默,側開身子。
宛鬱芳菲微微一笑,走近了房間。
她的右手在身側緊緊的捏成法訣。
在蕭子逸看不到的瞬間,女郎的唇角露出詭異的笑容。
只要你忘了玉沉煙,我就有機會得到你。
——不,是一定會得到。
憶惘然。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
鬼界。
烈姬望著石床上似乎已經死去的少女,慣來冷漠的臉上終於浮上幾許憤怒,她回頭看了看身後跪在地上的鬼界右使:“你就是這樣保護她的?”
九嬰垂著頭:“是我的錯。請君上責罰。”
烈姬抿了抿唇,卻沒再說什麼,目光落回玉沉煙身上。
其實烈姬心裡清楚,遇襲的事不能盡怪九嬰。
日前她大鬧空雲塔,於眾目睽睽之下帶走了正在受刑玉沉煙,碧忽門現在必定是高度警戒,身為鬼界右使的九嬰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進碧忽去。她只能將虛弱的玉沉煙送到碧忽山下,然後在山外等她。
所以玉沉煙在碧忽遇襲,九嬰未能及時援救,完全在情理之中。
望著面如白紙的玉沉煙,烈姬雙眉緊蹙。
追究是誰的責任並沒有意義。現下的難題是,玉沉煙傷得如此之重,又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