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頂的啞口無言。“本宮只是希望大事化小。”
“行。”嚴一凌凝眉:“宮中行事,皆有規矩可依。本宮與良妃大打出手不對,願自罰積福堂抄經一月,日日吃齋唸佛。但是據臣妾所知,以下犯上,違背聖旨,可是要斬首示眾的。皇后娘娘既然想大事化小,就必然依據法理。您先斬了這良妃,臣妾這就去積福堂,也好以儆效尤,息事寧人。”
“皇上,皇后娘娘饒命啊。”良妃萬萬想不到,嚴貴妃狠心至此,竟然想要她的命。
嚴一凌心中暗爽,這皇后不是想讓皇上省心,又要保住她的威望麼?當重新接管後宮這麼容易?處理不好這件事,叫她縮回?殼裡當鱉去!“事件清晰,內容明確,難道皇后娘娘還需要考慮很久麼?”
卷一:噩夢醒轉,人世兩夕 第一百四十四章:偏不按常理出牌
現在不是保住良妃或者保不住良妃的問題!
顯然是嚴貴妃已經在挑釁自己皇后的威嚴了。
幾次頂撞的她啞口無言也就算了,如果真的斬了良妃,豈不是等於讓她騎在頭上?
沈音苒越是這麼想,臉上越是溫和。腦子裡只有一個信念,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嚴貴妃奸計得逞。
“我的好妹妹。你瞧你。”沈音苒拉著她的手,拿自己的絹子給她擦汗。“這樣動氣是為了什麼,瞧你這一頭的汗。都是侍奉皇上的姐妹,你這又是何必呢。”
這會兒,認得她這個姐妹了?
怎麼試探她不忠不貞的時候,怎麼沒想起她還算是個姐妹?
“皇后娘娘見笑了。“嚴一凌不改臉上冰冷的顏色。“臣妾自出孃胎就是個硬脾氣。凡是以理而行,絕不會冤枉好人,也絕不縱容壞人。”
“都是自己姐妹,哪裡會有壞人?”沈音苒寬慰她:“我看不如這樣,良妃口不擇言,本宮就讓她當著皇上的面給你致歉。你若還是生氣,本宮便讓她繪最好的繡樣送給你。無雙那丫頭不是還在你宮裡麼。良妃的畫是一絕,無雙的手藝也是一絕,嚴妹妹就不吃虧了。”
我自己不會畫?嚴一凌冷著臉,勾起唇角:“娘娘一番心意,臣妾若是不接受。便是不領情,不識好歹。”
聽她這麼說,皇后鬆了口氣。“如此,甚……”
皇后的好字還沒出口,嚴一凌便搶先道:“人情乎?法理乎?孰輕孰重?”
奉臨一愣,看樣子她是真的較真兒了。
“嚴妹妹的意思是……”沈音苒也皺起了眉,臉上不再是單純的笑意。
“意思很簡單的。”嚴一凌僵著臉:“都說法理不外乎人情。皇后娘娘您寬厚治宮,一直是妃嬪們的榜樣。可惜,有些人就是看中了您心懷仁慈,才會蹬?子上臉。既然宮裡需要有人唱黑臉,那臣妾就當仁不讓了。將來遭人詬病,指責臣妾心狠手辣也無妨,只要堅守宮規,懲惡揚善,臣妾覺得值!”
這年代不是宋朝,沒有狗頭鍘。否則嚴一凌真想在這殿上鍘了皇后和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良妃。
“至於怎麼個死法。臣妾聽皇后娘娘的。”嚴一凌說完,兀自擇了一處落座。
說了這麼半天的話,她都有些口渴了。“素惜,去端碗熱茶來,給本宮潤潤喉。”
揚了揚眉,又看看殿上的皇帝,嚴一凌誠然道:“臣妾明白,良妃雖然年老色衰,不復當年。但到底也是皇上的妃子。並且曾經誕下過小公主勞苦功高。所以,臣妾請皇上、皇后思量,切莫用凌遲處死,剝皮揎草之類的酷刑。難免讓人覺得刻薄、不近人情。毒酒、白綾又或者一把匕首,賜她全屍也就是了。”
“不要啊,皇上,皇后娘娘,臣妾知錯了。”良妃哭的很兇。心裡又怕又恨。
怕的是皇上招架不住胡攪蠻纏的嚴貴妃,無奈的點頭。
恨的是自己竟然沒有能力鬥倒這個奸妃,孩子的仇還沒有報,就別她害死。
“嚴貴妃。”奉臨看良妃哭的悽慘,心微動。“若是朕,想替良妃求個情呢?”
沈音苒在想,皇上這麼做,是不是替自己解圍。
他知道自己沒有鋒利的唇舌,講不贏這位伶牙俐?的貴妃。
這麼想,心裡不覺一暖。
嚴一凌沒看出皇上這麼說的動機,卻看見皇后暖在心頭的溫柔,不免覺得噁心。
“皇上,律法宮規,自古以來就是君主制定。今日別說您是要為良妃求情。就是您認定良妃口中子虛烏有的事情皆屬實情,臣妾也無可辯駁。”嚴一凌仰起頭,喝了一口茶,從容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