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綹一綹油乎乎的,更甚著衣裳上結成一塊一塊。
怎麼會這樣?!
阿敏又是驚著。
好半天,“格主,叫水來。”她吩咐。
當她已經換了兩桶水,但桶中洗下的水仍是渾濁不堪,阿敏簡直不敢對上格珠驚詫的目光。
何等羞恥!
只不過在清洗乾淨後,阿敏才發現了變化。
這幾月來往奔波,回來後又是不得空修養,她身上面板早就不知黑了一個度。這一下變化的面上是看不出來,身上卻是瑩白水嫩的。
而她這幾天過於操勞,每天臨睡了本應該疲憊不堪,此刻卻覺精神奕奕,滿是力量。躺在床上卻是睡不著。
發生了這等變化,本該是好的,阿敏卻只覺得驚恐去。
先前那織機的事也就罷了,暫時看著還損害不了什麼。但這讓人身體起了變化……
那些妖精吸人魂魄或者是透支生命裡引得短暫變化的故事她可沒少聽說!
這麼想著,臨近天亮,她卻是沒有想的一般嚇得睡不著,惶惶間睡那麼一會兒倒也甘甜。
第二天,恍惚著任由格珠給自己束髮,聽得她道。
“咦,小姐今兒個氣色真好,昨晚那大夫說的沒錯,小姐就是想太多了才難受的這不立馬好了。”格珠笑盈盈的說道。
阿敏沒有回答,她那裡知道,這心裡苦說不出去的!
格珠沒有注意她的異常,自顧自的說著。
“說起來小姐怎的一夜之間覺著肉嫩了不少,襯著忒好看。”格珠羨慕的問。
“不見著昨日憑生出了許多汗,興許是排毒呢。”阿敏道,帶著些自我安慰的意味。
“也是。不過那真是嚇人的慌,小姐你一天都病蔫蔫的,也沒個病的理由,真是嚇人,要是多來幾回,可是真要出事。”格珠聽了她的排毒論也不羨慕了,心有餘悸的道。
她說的不經心,阿敏卻注意著了。
多來幾回……
阿敏瞬間變了面色,這回是由額際的紅痕引起,而且……
她也不顧的此時格珠正費心費力的為她束著發,急忙撥開額前髮絲,只見得那額際紅痕赫然顯示著存在,顏色似乎更深了些,由淺紅變成了桃紅。
惹得格珠也是驚異。
“噫,小姐這藥膏也抹了幾日了,怎麼這紅痕還是明顯的很,不會是害了什麼病吧?”格珠擔憂的問。說完她自個兒反應過來。
“呸呸,呸。我說什麼呢。”她懊惱反口,又神神叨叨的對著前方拜了拜。
阿敏卻沒注意她那一通,也是心中有事,若說先前是驚恐,現在則是絕望。
便伏在梳妝檯子上,枕著雙臂,不叫人看。
“格珠,你先下去吧。”她話音間帶著疲憊。
格珠端詳不出她怎麼了,有些擔心,卻也聽話的退下了。
雙臂下,一滴淚珠自頰邊滑落,那溫度似乎要將人灼傷了。
又過了幾日,正當阿敏才有些放下心來,看著關於染料的書。
又是一陣疼痛,比上次略微減輕,但由於這幾日阿敏為此擔驚受怕頗為耗費心力,這次竟是暈了過去。
“小姐還沒醒過來嗎。”薛甘氏進了們,問格珠。
到她看見床幔中還躺著的身影,微微嘆了一口氣。坐在床頭,伸手摸向阿敏的額頭,只觸到汗溼了的髮絲。
“回老夫人,還沒呢。”格珠回答,她有些猶豫的道:“老夫人,不然讓小姐休息幾天吧,這是第二回了。”
“第二回?”薛甘氏愣住,片刻反應過來也就明白了,一定是阿敏怕自己擔心,瞞下來了。
“可暈倒說是疲勞過度,這身上的髒汙又是什麼?”薛甘氏有些疑惑,誰說病了會發冷汗,卻也沒見過哪個如同阿敏一般。
“這個,這我倒是不太清楚,不過前幾日請的醫師說是腸胃不好,可能與那個有關?”格珠不太肯定的說道。
事實上她這理由有些牽強,腸胃不好與發冷汗有什麼關係?
薛甘氏聽了後片刻沉寂。
“醒來後,讓阿敏先不要去坊子裡了吧,好歹還有秦怡看著,忙也不差這一時半刻。”薛甘氏有些心疼,阿敏與她祖父,才是像的。為了些工作並不愛惜自己。
想著,她忽的想起自己許久沒有給薛寒悌上香了……
“你在這裡候著,待小姐醒來派人告訴我。”薛甘氏對著格珠說道,說完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