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後,竟然一個夢也沒有,可見睡得多麼香甜!不知是不是睡得太久,以致身子僵硬痠疼,讓她忍不住淺淺呻吟了一聲。遠遠坐在桌旁打坐的人一個閃身就到了床邊:“天心,你醒了?!”
視線逐漸清晰,看清了來人的面容,天心寬慰的笑了:“子衝,你也回來了!”她當時不及細想,既然兩個兒子都回來了,他們的師傅又怎會不回來?
扶她坐起來,背後墊了厚厚軟軟的靠墊,子衝的雙手保持著與她肌膚半寸的距離全身遊走,內力隔空透入體內,暖融融的,緩解著身體的不適。天心微閉著眼,心中嘆息:子衝還是這麼君子坦蕩,善解人意,這麼多年過去了,世人敬仰的神醫大俠依舊孑然一身,她當然知道是為什麼,可她不敢問、不敢提,更不敢為他操辦,因為那都是對他的褻瀆和更大的傷害!
突然想起一事,目光在室內搜尋一遍:“孩子們呢?我記得……”
“我把你接出宮後,他們還留在宮裡。”
“會不會有危險?他們父皇現在不太清醒。”孩子們把她救出來,元邈一定大發雷霆,會不會拿孩子們出氣?
子衝緩緩收功,在她床邊坐下道:“你放心吧,那兩個傢伙在一起,就算是皇宮大內也吃不了虧。”他的徒弟他還不清楚?要不是月朗穩重,還不知日昇在宮裡惹出什麼事來?這幾年偶爾帶他出島,哪次不是所到之處,神魔讓道?!
“我看見昇兒了,他,長得很好。子衝,謝謝你。”她雖然面帶笑意說著感謝的話,但子衝還是注意到她眸中閃過的悲傷。
“是不是那小子惹你生氣了?”他太知道元日昇把人逼瘋的本事了,趕緊安慰她:“昇兒跟在我師叔身邊,脾氣難免乖張,可他本性不壞,也肯聽我和月朗的話。他還小,慢慢教,會好的。”
天心搖搖頭:“是我的錯,打小沒孃的孩子,我怎會怪他?希望能有機會陪著這孩子幾年,彌補我對他的虧欠。”
“會的,等你好些了,我就帶你走,到時把昇兒帶在身邊,讓他好好孝順你,再也沒人能傷害到你!”
天心知道子衝話裡的意思,不禁替元邈辯解:“他並沒有真的傷到我,只是……”
“已經傷成這樣你還為他開脫?”子衝氣道:“你自己數一數這些年為了他你受了多少罪?難道真要丟了性命才算傷到你?這次我絕不依你,若不是看在他是朗兒和昇兒的父親,我定饒不了他。”
從沒見子衝發過這麼大的脾氣,天心執起他的手輕拍,希望他冷靜下來:“你不知道,他也為我受了很多苦,付出了很多,就說這次,他是被人陷害的,他受的苦不比我少。”想起元邈在她身上心痛吐血的情形,天心黯然。
“若非如此,你以為他能活到現在嗎?”神醫大俠很少殺人,但不表示他不會殺人!想起子衝兩次在自己面前殺人都是在戰場上,那化身為嗜血修羅的樣子,讓天心打了個寒戰。哎,要怎樣消除他的怒氣呢?
可惜她來不及想辦法了,外面傳來孩子的呼喚聲:“師父,師父,我父皇來看母后了!”
屋裡的兩個人齊齊變色,子衝沒料到他們會把元邈帶到這個他們事先約定好的隱秘地點,而天心沒料到元邈會在子衝盛怒的時候出現,心中一急,抓住子衝的手,眼中都是懇求:“子衝,不要!”
但這次鬍子衝沒有依她,另一隻手拂上她的睡穴:“天心,睡一會吧!”接下來的事他不想天心看見。
元邈,既然你不懂珍惜,不能保護,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把她傷成這樣,豈能不付出代價?
出了房門,正好看見兩個徒弟扶著一個人從轎子裡出來,鬍子衝更是氣憤:還敢擺皇上的臭架子,竟然坐轎一直做到內院!身形一展,向那人當胸抓去。
若換了平時,元邈雖武功不如他,但幾十招內可保不落敗,但如今是有心無力了,索性不躲。他不躲兩個兒子不能不管吶!月朗閃身攔在父皇身前,他對師父極是敬重,不敢還手,鬍子衝那一掌眼看就要印在他胸口,好在子衝武功已臻化境,收放自如,掌風一偏,院中一顆兩人合抱的大樹“喀喀喀”裂成兩半,如此掌力實在嚇人!
日昇趁機上前抱住他的腰,連喊帶叫又撒嬌:“師父,你這一掌下去,昇兒就沒爹了!”
“你們心裡就只有爹,沒有娘嗎?沒看見他把你們孃親傷成什麼樣子?”鬍子衝怒不可遏,拂上日昇麻穴,迫他鬆手,又待攻上。
元邈沒了兩個兒子的扶持,腳下一個踉蹌,急忙伸手搭住身前月朗的肩膀才穩住身形,沉聲喝道:“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