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聽了這話,端得住架子未曾顯露過多,只是語氣裡帶著些竊喜,道:“謝大小姐恩典,能為夫人分憂,是賤妾的福氣。”顧澤聽了二人這番對話,面上多了幾分詫異和惶恐,這一切都沒能瞞得住顧蓁鸞的眼睛。
“阿澤日後也要多多幫襯姨娘,國公府家大業大,像阿澤這般聰慧的人兒,可不能白白浪費。”顧蓁鸞抿了抿唇,又將話題引到了顧澤身上,試探一番顧澤的想法,左手拿起白瓷茶盞輕抿,一邊打量著她的神色。
顧澤一聽這話,臉色一變,看起來像是個藏不住性子的人,而顧澤雖然不是深謀遠慮的那種人,但也不是那種把心思全都露在臉上的人,顧蓁鸞不由得皺了皺眉,顧澤似是沒瞅見顧蓁鸞的臉色,道:“我怕是不能助姨娘和夫人一臂之力了。”
顧蓁鸞微微眯了眯眸子,語氣微微上揚,打趣道:“哦?阿澤可是看中了哪家的如意郎君?”杜氏看著顧澤,對於她的答覆也顯得十分驚訝。
顧澤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語氣裡滿是驕傲,但這話在顧蓁鸞聽來卻極其刺耳,對她而言算是莫大的折辱:“若蓁鸞的婢子未曾來找我,我今兒就要去找爹爹,我想與蓁鸞一同入宮,好給蓁鸞添一份幫襯。”
杜氏聽了這話開頭,臉色就變了,拉顧澤的袖子示意她停下,這位張狂的小姐還是以為自個兒有著天大的籌碼,沒停下來。
顧蓁鸞聽了這話冷哼一聲,抬手就將茶盞往地上一擲,茶水濺在顧澤和杜氏的裙襬上,少數的碎瓷片打在了她倆的腿上,只是二人都沒敢出聲,顧蓁鸞的眼神順勢就變了,道:“顧澤,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以一庶女之身,妄圖入宮封妃?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出身,真當自己是哪家的大小姐了?攆出去,帶到母親那裡叫她給你教教規矩。”
顧澤一驚,正想說什麼,就被站在一邊的婢子捂住了嘴拖了出去,而錦衾這時也從門外跨了進來,看著顧澤這幅模樣,一時間還愣了愣神,方才關了門朝顧蓁鸞請安,並道:“奴婢給小姐請安,小姐萬福金安。小姐叫奴婢查的事情,奴婢已經辦妥當了,老太太的茶水裡攙和著一種慢性毒,久而久之會侵蝕五臟六腑,幸得小姐警惕,否則再過兩年,此毒便不可解了。”
顧蓁鸞點了點頭,揮了揮手示意錦衾起身,雖然顧澤做的這檔蠢事讓她心底裡的疑惑又多了起來,不過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她目光轉向坐在一旁的杜氏,手指輕輕叩擊案几,道:“若我沒記錯,杜氏為表孝心,日日早晨都會去老太太那沏一壺茶?”
杜氏神色一變,她看了白大夫一眼,深知顧蓁鸞這麼有底氣的請來的這位一定不是什麼善茬,自然不能把事情往他身上推,也深知自己不過是一個妾侍,若真的要追究下去倒黴的一定是自己,她立刻站起身朝顧蓁鸞跪了下來,道:“小姐明察,賤妾當真是隻想給老太太盡孝而已,小姐也知道,賤妾膝下只有阿澤一個女兒,未能給老爺開枝散葉,是賤妾的錯,如今賤妾只想表一番孝心,哪有這熊心豹子膽?”
顧蓁鸞微微眯了眯眼,哼笑一聲,瞅她兩眼,心生一計,道:“既然你說不是你,那定是有人來害你,你仔細想想,你可得罪了什麼人?”
她這一句,是給自己的母親留條後路,推卸一番責任,日後莫被以御下不嚴的名頭落人話柄,同樣,也看看這位杜氏到底有沒有哪怕一點點的聰慧。
杜氏怎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她知道自己的事情敗露了,也看低了這位小姐的眼界,所謂聰慧與愚笨,只需對照一番顧蓁鸞和顧澤便成,她一個嫡出,還是國公府的嫡出大小姐,誰會和她對著幹呢?若想讓她身敗名裂,也無需來找她當面揭穿了。
她朝顧蓁鸞磕了個頭,道:“賤妾平日裡安分守己,甚少與他人爭執,若說唯一不和的,大約就是如今得老爺喜愛的蔡氏了。”
妾侍蔡氏,兩年前方才進府,是個久未中舉的舉人的女兒,他父親為了混上個一官半職,將自己的女兒送了過來,容貌豔麗,略懂詩詞歌賦,裝個通情達理善解人意的樣子,實則背後嬌縱,時常語出不遜,不止是多少人的眼中釘,三個月前生下府中第四子,風頭極盛。
“我可不能平白無故的誣陷他人,你可有證據?。”顧蓁鸞對於杜氏的上道還是十分滿意的,她在宮中沉浮多年,對付這一個妾侍還是綽綽有餘的,並且這位還是挺清楚自己的地位的,只可惜註定只能當一枚扳倒他人的棋子。
“那些大夫每隔三日便會來請脈,卻從未看出端倪,定時有人以金錢賄賂,或以家人脅迫,小姐只需徹查一番,就知是誰做了這件大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