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還是邊軍。”
軍戶,也就是世代從軍,充當軍差的人戶。在古代,一個男人的戶口本上如果寫的是軍戶,就表示他必須去當兵,他的子子孫孫,曾孫曾曾孫,都必須去當兵。每一次國家徵兵對付某某敵人時,軍戶就必須派出一個男丁入伍,如果你家沒男丁咋辦?朝廷才不管呢,反正你去坑去騙去偷去搶去收養都行,給朝廷交個兵出來。
不是有個著名的花木蘭嗎?她家就是個軍戶,要交男丁,但她老爹已經有點不行了,於是花木蘭冒充男人,參了軍!當然,這是個美談,從這個美談裡,我們也可以看到軍戶制度的弊端,隨便什麼人,甚至是沒啥戰鬥力的女人,說參軍就參軍了……這樣的軍隊,能有戰鬥力嗎?
又扯遠了,趕緊拉回來,在大明朝,軍戶的生活很苦,經常會逃亡。尤其是在明朝末年,軍戶的逃亡情況非常嚴重,許多士兵逃散流落到民間。
這裡摘錄一段楊嗣昌在崇禎十年寫的奏疏:萬曆己未(四十七年,一六一九年),遼東四路進兵,三路大潰,於是杜松、王宣、趙夢麟部下之卒相率西逃。其時河南撫臣張我續、道臣王景邀擊之於孟津,斬首二十餘級,飛捷上聞。於是不入潼關,而走山西以至延綏,不敢歸伍而落草。
這段話翻譯過來,就是說69年時,許多援遼計程車兵逃了,他們逃到河*南,結果被當地的地方官逮住部份斬了首,別計程車兵不敢再走河*南那條路,改向西行,於是穿過山*西跑進了陝*西,不敢再回軍隊,落草變成了流寇。
還有一段史料可以用來佐證,這是戴笠、吳殳的描述:陝西兵於萬曆己未四路出師,敗後西歸,河南巡撫張我續截之孟津,斬三十餘級。餘不敢歸,為劫于山*西、陝*西邊境。其後調援頻仍,逃潰相次,邊兵為賊由此而始。
其實我們從這兩段史料中也能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前一個說斬二十餘級,後一個說道斬三十餘級……非常歡樂!筆者想在這裡提醒一下廣大讀者,史不可盡信,其中不實之處甚多。
楊洪把朱八猜為逃兵,自以為猜中,心中倒是不那麼驚訝了,這個白水朱八,很有可能是一個逃亡的軍戶,他懂得布軍陣,也就沒什麼稀奇了。但是,懂得佈陣和懂得運用軍陣,這可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
楊洪並不認為自己指揮軍陣的水平,連一個逃兵也趕不上。
雙方也沒有什麼話好說的,楊洪根本懶得走出來說點陣前廢話,他將令旗微微展動,身後的軍樂隊立即鑼鼓翻天地奏鳴起來,官兵的軍陣開始緩緩向前走。
對面的朱元璋也微微一笑,展動了自己的令旗,他身邊的軍令隊,也鑼鼓翻天地奏鳴起來,士兵們在鼓聲中,也開始緩緩前進。
兩個軍陣相隔一里,開始向中間擠壓,雙方都走得極慢,前面也說過多次,兩軍交陣,飛一般地衝過去是不可取的,士兵們如果狂奔一里,體力都用完了,沒法交戰。所以軍陣相迎時,走得都很慢,那真是越慢越好,越慢越穩。
但這種慢,也有一個負面作用,那就是對士兵們的心理造成極大的壓迫,尤其是走在最前排計程車兵,他們看到對面緩緩壓過來的敵軍陣列,心裡面難免有一種畏懼感。
流寇們怕,他們還是怕官兵!
官兵們也怕,他們雖然是有經驗的老兵,但是他們平時多受軍官的欺負,經常被朝廷剋扣軍餉,所以,他們並沒有那種為了朝廷拼命的覺悟,為了這樣的朝廷死,不值!能不死還是不死的好。
雙方都帶著畏懼,軍陣顫顫巍巍地緩緩逼近……
一三零、變幻自在
走在最前排計程車兵支起了盾牌,官兵的盾牌比較精緻,有鐵盾、有包皮的木盾、也有包鐵皮的木盾,大明朝的軍隊很扯蛋,他們的兵器多數都是由自己籌備的,而不是由朝廷統一發放的,所以才會出現這種盾牌樣式都不同的情況,這種讓士兵自己買兵器的情形,放在後世來看簡直匪夷所思,但在當時偏偏就是這樣運作的。僅有少量的部隊,會由長官配發兵器甲冑,那就是……家丁兵了。
而朱元璋這邊,盾牌也一樣亂,有計程車兵手上拿著塊菜板,有計程車兵手上拿著個鍋蓋,有的則是拿著塊石板,這石板的一邊用藤條做了一個手柄,方便持在手中。這並不是朱元璋不想給他們好的裝備,只是山寨中的條件實在有限,只能達到這樣的裝備水平。
數百隻長矛,一起向前平舉,從前排的盾牌兵中間的間隔中伸出來,雙方的軍陣都像刺蝟一樣,讓人難以下口。
兩個軍陣還沒貼到一起,楊洪就有點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