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床榻邊上上,看著不多短短數日就已經瘦了好幾圈的男人,心中又恨又憂。聽著文嬤嬤的勸,再想到季巧萱,是了。
以往,在沒有發生明柳的事情之前,季巧萱可謂整個鳳都城內的獨一份。
江相對她體貼溫柔,每每沐休,帶她外出遊走,闔家歡樂;也就近幾年,女人到底是張麵皮,韶華逝去,紅顏不再時,男人不都一樣的。更何況,那季巧萱未必就過得如他們看到的那般好。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想到出嫁前,她娘雲夢公主握著她的手,諄諄教導著。
“咳,咳咳,明月,水。”床上原本雙目緊閉的男子突然咳嗽兩聲,姚琉璃的心緒被拉回現實,可在聽到他喚的名時,原本懸著的心驟然放下,面色霎時變青,接過杜鵑遞過來的茶杯,用湯匙餵過去,動作小意輕柔,可嘴上卻是絲毫吃不得虧的,“本夫人可是什麼明月暗月的,你可看清楚了!”
齊忠祥睜開眼,一向清明的眸子卻染上了渾濁之色,“是琉璃啊。”
“怎地不是你的明月,失望了?”姚琉璃沒好氣地接道。
“呵呵,都多少年了,怎地還是這般小孩子脾性!”齊忠祥只覺得全身無力,之前毒發時,那全身好似被萬蟲啃噬般痛苦的感覺好似還未離開,抬起手都有些顫抖地抓著姚琉璃,“咳,咳咳,今日去相府談得如何了?”
姚琉璃放下茶杯,用錦帕給他拭了拭嘴角,“此事你就別操心了,自個兒好好養著才是,遠兒如今,哎,威遠侯府還得靠你撐著。”
“放心,會沒事的!”齊忠祥點點頭。
夫妻已許久沒有這般心平氣和地談過話了。
“老爺可還記得您在中毒之前到底接觸過什麼?”姚琉璃始終不信,若當真是有人下毒不會不留下絲毫蛛絲馬跡,只要有任何線索,她就能拿到解藥;別忘了她可是雲夢公主唯一的女兒。
齊忠祥閉上眼,努力地思索著,自己在書房中,只覺得一陣淡雅的香味吹過,而後再次醒來之後就那般痛苦不堪,恨不得死過去般,只是能有這實力在威遠侯府自由出入的,整個鳳都都沒有幾人,更何況他最近也沒跟誰結下仇怨啊。
“老爺,你覺得會不會是那個人?”姚琉璃有些拿不準,壓低了嗓音。
“你說他?”齊忠祥眼中也劃過一道狐疑。
兩人四目相對,看到對方眼中的疑惑,姚琉璃點點頭,“妾身始終覺得那個人有些奇怪,具體如何卻是說不上來,可威遠侯府自那事之後便向來低調,新帝上位後更是如同透明般,誰會花這麼大的力氣對付咱們;反而是那個人的要求太過奇怪,為何獨獨對遠兒提出那樣的要求。”
“夫人說得不無道理。”齊忠祥精神不濟,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難道我們真的要迎娶那個賤人過府嗎?”姚琉璃有些氣餒,“我威遠侯府好歹高門大院,豈能讓那等卑劣女子做一府主母。”
季巧巧原本也算是盛名在外,雲湖盛會魁首,鳳都第一才女,出了名的賢良淑德,德才兼備;若是那時便是八抬大轎抬了過來,只是背景家世稍微次些倒也無妨,畢竟她深得江丞相寵愛,算起來比迎娶江兮淺對威遠侯府更有利些。
只是此一時,彼一時。
如今,那季巧巧聲名盡毀不說,在外更是擔負蛇蠍之名。相府養育她近十年,可她都做了些什麼?逼走人家的嫡出小姐、少爺不說,竟然還公開陷害江兮淺,下毒,買兇,甚至不惜摔斷自己的腿誣陷他人,這樣的女子若當真娶了過來,就像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只怕闔府難安。
齊忠祥也不知到底該如何了,猛地,那股鑽心的疼痛再次傳來,他張口一注鮮血噴出,“噗——”
“老爺,老爺!”姚琉璃慌神了,趕緊厲聲喝道,“文嬤嬤,杜鵑趕快去請大夫過來。”
因為齊忠祥中毒之故,威遠侯府的蔚華庭中,隨時都有兩名大夫候著。
疼,很疼,鑽心般的疼痛。
齊忠祥好歹是上過戰場,功力雖無法與綠林好漢相比,可在達官貴胄中卻算是難得,可他現在整個人都蜷縮成一團,死死地咬著牙,舌尖盡是猩甜。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往下流著,沒入枕巾。
“老爺,老爺!”姚琉璃急切地呼喚著,可齊忠祥卻好似聽不到般,痛得面色扭曲,緊緊抓著被褥的手背上,青筋直冒,若仔細看去能發現在那幾近透明的肌膚下面,有什麼東西在不斷的遊走著。
很快,兩名大夫過來,先後替齊忠祥把脈之後,其中一名大夫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