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好似敲在所有人的心上般。
“一派胡言!”
站在左列首位的老者厲喝一聲,“皇上,這江兮淺牙尖嘴利,不用刑她是不會招的。”
“石太傅此言差矣。”立刻有人反駁,“江小姐不過是個弱女子,她離開鳳都時才十歲吧?一個黃毛丫頭,能做什麼,更何況西蜀、晁鳳這些年相安無事,如果非要因為江小姐被陸家莊莊主夫人收做乾女兒就定她的罪,那也顯得我晁鳳百官太無能了些。”
被後生當眾反駁,石太傅的老臉有些掛不住,“哼!黃毛丫頭,那你倒是說說,她拜了何人為師,本官倒是沒聽說,有誰會收黃毛丫頭為師的。她說的追殺,有誰敢追殺堂堂相府家的嫡女?”
“砰——”
“西蜀禛皇子、陸丞相進宮覲見。”門外的太監驟然唱起來。
殿內文武百官頓時愣怔。
楚擎天也沒想到,西蜀的人來得這麼快,雙眸盯著仍舊跪在地上的江兮淺,眸色幽深晦暗。
“鳳靖老王爺,進宮覲見。”
他尚未回過神來,門外的太監頓時又唱了起來。
楚擎天眸色很是難看。
“皇上,這西蜀陸相對江小姐也未免太在意了些,若說其中沒有貓膩,老臣絕不相信。”石太傅犟著脖子,面紅脖子粗。
陸希辰入殿,看到跪在地上、身子略嫌單薄的江兮淺時,心中泛著濃濃的不悅之色,嘴角掛著嘲諷,“呵呵,西蜀、晁鳳兩國百年邦交,如今看來不過如此。”
“陸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石太傅黑沉著臉。
“呵呵,石太傅這是人老耳聾聽不懂人話了嗎?”陸希辰薄唇張合。
蘇雲禛雖然對江兮淺尚帶著些許不滿,不過楚擎天此舉卻明顯是針對西蜀而來,他不得不出面。
“陸相言重了,我皇宣江小姐只是進宮問話而已。”洛將軍笑意盈盈地出列解釋道,“江小姐身為三皇子準皇妃,與陸家莊有這層關係,我皇求之不得;你我兩國百年邦交,可別為了這些小事傷了和氣。”
“哼!”蘇雲禛冷哼一聲。
“三哥哥,陛下喚我只為問話,並無他意。”在楚擎天開口前,江兮淺那清脆的聲音響起。
陸希辰身上的怒氣這才小了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江兮淺卻是心中腹誹著,別以為她不知道他故意將他們的這層關係曝出來,日後就算楚擎天想要重用江嘉鼎也得估計著她陸家莊乾女兒的身份,說白了,也是為她報仇。
只是這種報仇方式,拐了一百八十個彎,實在是……
“江小姐說得是,朕傳她只為問話而已,起磕吧。”楚擎天語氣淡淡的。
“謝皇上。”江兮淺起身之後,卻仍舊低首垂眸。
“丫丫的,狗屁!”
江兮淺話音未落,整個朝議殿頓時響起那宛若洪鐘的嗓音,中氣十足,夾雜著內勁,非常的響亮。
“……”
聞言眾人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尤其是西蜀使隊隨蘇雲禛、陸希辰上殿的那些。這晁鳳也太有趣了些,竟然有這樣的人。
楚擎天面色也很是難看,看著堂下站著的、身著銀線點卷草攀花雲紋、飛蝶流金深紫錦袍;頭戴羊脂白玉雕四蟒纏繞鏤空玉冠,劍眉虎目的鳳靖老王爺,他揉了揉太陽穴,“皇叔,您今日上朝這是為了……”
“……聽說你把淺丫頭喚來了。”鳳靖老王爺視線掃了一圈,落在江兮淺身上,上下打量著確定她無事之後,這才點點頭;而後轉頭看向石太傅眾人,“把皇朝安危壓在人家女娃娃身上,你們羞也不羞。想要問那丫頭的師父是吧,本王告訴你們,那丫頭的師父是慕笑,你們要有膽子就動他的徒弟試試,看看你們有幾條命由得那老頑童耍的。”
“轟——”
整個大殿再次陷入寂靜之中。
江兮淺挑挑眉,之前因為刺殺被重傷後,鳳靖老王爺前來拜訪時她才知曉,自己那從來不著調的師父,竟然是這天下都赫赫有名的頑童慕笑。
據說慕笑此人,性子極是古怪,上刻能與你稱兄道弟,下刻也許就能手刃你的首級。
想要找他報仇?
在江湖上隨便拉一個人問問,慕笑的仇人十有*,但膽敢找他報仇的,卻寥寥無幾。
據說此人醫毒雙絕,傳聞他曾在山間採藥時,遇到黑吃黑的,想要奪了他守了整整三月才得到的參花;結果那拿到參花的人,整個家族一夜之間全都得了怪病;後來才知道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