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兮淺淡笑著,“怎麼,不是你鬧著要來看的。”
“人家這不是想看看膽敢欺負姐姐的人長個什麼模樣嘛!”陸希凝嘟著嘴,巴掌大的小臉一如既往的嬌俏,眸色也一如既往的清澈見底。
“好了,既然凝兒不看了那就不看了吧。”江兮淺眼角斜睨了那行刑的高臺一眼。
雖然隔得很遠,但只要那一眼她就能看出,依那血流的速度和顏色,她體內的子宮應該已經碎掉了。
其實幽閉之行,若是臂力極大,又熟悉刑罰的掌刑嬤嬤,只需要數十下就能讓女子體內的子宮碎裂脫落,可如今分明是蘭嬤嬤起了整治季巧巧的心思,這才讓那季巧巧平白多受了數倍的苦楚。
陸希凝挽著江兮淺的手臂,“姐姐,我們回去吧,好久沒吃你做的東西了,嘿嘿!”
“小饞貓!”江兮淺輕輕點了下她的鼻子,“行了,今兒姐姐高興給你做你最愛的釀酒丸子和糖醋里脊如何?”
“你說的哦!”陸希凝俏皮地對著陸希瑞,眨巴眨巴眼睛,然後轉頭對著江兮淺笑得一臉燦爛,“我要煙花梅子釀做的釀酒丸子。”
江兮淺沒好氣地搖搖頭,唇角微微揚著,然後右手比了一個手指,“行,都依你。不過就這一次。”
“哦也。大哥,姐姐答應了誒,答應了誒。”陸希凝一下子撲向陸希瑞,拉著他的手臂撒嬌著。
“行了,行了,凝兒你都已經十三了,也該正行了。”陸希瑞故作慍色,可陸希凝怎麼會被他嚇住,“你沒聽到嗎?是煙花梅子釀誒,平日裡姐姐可是一滴都寶貝得緊,今天竟然答應用它給我做釀酒丸子了也。”
“是,是,是!”陸希瑞無妨只能順著她的話。
陸希凝對著他做了個鬼臉,然後又攬著江兮淺,趴在她耳邊,不斷地咕噥著,“人家還想吃喜鵲登梅,四喜瑤柱,麻酥油卷兒……”
江兮淺額頭上三條黑線不斷地抽搐著,一會兒排成一個“一”字,一會兒排成一個囧字。
只是就此離開有間客棧的一行卻並未發現,在她們離開之後。
有間客棧二樓的某個包房中。
“奶孃,這,這也太血腥太殘忍了。”女子面色慘白,顯然被嚇得不輕。
“哼!不過是個蠢貨,能有今日也是她活該。”被喚作奶孃的婦女面色黑沉著,咬牙切齒道,那季巧巧當真愚蠢至極。原本以為曾經讓她對江兮淺下毒,她刻意讓自己也中毒是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還算是個聰明的;可她居然,居然設計別人還能搭上自己。
這也就罷了,竟然還偏偏是在大婚之日,又極不走運地撞到太后手上。
整個晁鳳誰不知太后、先帝鶼鰈情深,先帝賜婚事關先帝,就算是她也不敢再那日鬧什麼么蛾子,她竟然還敢做出那樣的混賬事來。
太后此舉,只怕除了懲罰、震懾之外,更多的是對她的羞辱吧。
木驢遊街,有多少女子能承受得了;不說那木驢是如何的難以承受,單說被扒光了身子游街,稍微烈性點兒的女子只怕都撞牆自我了結了,至少讓自己死得不那麼狼狽。如此看來,這季巧巧也當真活該……
“可是……”少女還想再說什麼卻被中年婦女打斷,“郡主您要知道,她這是自作孽。俗話說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少女低下頭,抿了抿唇,眼底有這些許的驚恐,小手攥緊了錦帕,尤其是看到那季巧巧下身流出的猩紅時,幽閉之刑。當然她在皇宮時,也曾耳聞過,卻不想是如此的……
殺人不過頭點地!
可這幽閉竟然生生讓人,而這一切她心中知曉與自己的奶孃不無關係,雖然不知她用了什麼方法讓季巧巧直到現在都死咬著沒有將她供出來,但她就是知曉。
奶孃是什麼樣的人,相處這麼多年,她還能不知道嗎?
若此刻有人仔細觀察,定能發現這房間中的兩人正是熙寶珠和紫嬤嬤。
——
季巧巧受刑之事,在整個鳳都掀起了軒然大波,讓所有人都為之震驚。
可震驚之後,日子照舊要過,偶爾茶餘飯後能聽到一兩聲嘆惋或者指摘,只是關於季巧巧的,到底是淡了。這天下每天會發生多少事情,再驚天動地的訊息,久了也會被世人遺忘。
第二天,太陽早早地起了床,藍藍的天,白白的雲,和煦的微風。
皇宮中,朝議殿內。
楚擎天面無表情地看著堂下文武百官,聲音徹底冷了下去,“怎麼,沒人敢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