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開看了,不由勃然大怒:“柴氏該死!竟敢這般欺騙本王,竟敢這般陷害王妃。今天若不是四妹妹及時趕來,本王險些錯信歹人,釀下大禍。”
“重芝,從前的事情都是我的不是,你不要生我的氣。”周王臉上的忿然還未來得及收回去,他握了顧重芝的手道:“等四妹妹那邊弄好了,本王就將柴氏丟到刑部大牢裡去,讓她受盡苦頭,以後再也不能害人。”
“好。”顧重芝溫柔地點頭:“一切都由王爺做主。”
柴惜月的哭喊聲漸漸弱了,慢慢地就聽不見了,穩婆就拿著一個托盤,上面蓋了一個褐色的帕子,帕子下面微微有些隆起。
周王覺得噁心,正想擺手訓斥穩婆,讓她出去,顧重芝卻道:“揭開給王爺看看。”
穩婆道了聲是,就將那褐色的帕子揭開了一個角。帕子下一尺左右的死嬰,手足完整,但是顏色已經發黑了,看著觸目驚心,格外可怕。
周王差點就要吐出來。
顧重芝讓穩婆下去,就去找顧重陽:“四妹妹,柴惜月會死嗎?”
“不會死。”顧重陽道:“若不是想讓王爺看清柴惜月是什麼人,我其實並不想給柴惜月催生。如果一直不催生,柴惜月會有性命之憂。如今死胎打下來了,柴惜月的命就保住了。不過她身體大虧,元氣大傷,沒個三年五載是養不回來的。還有,她以後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顧重陽給柴惜月扎針的時候,是有惻隱之心的。可現在過去了,也就平靜了。這一切都是柴惜月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王爺打算怎麼處置柴惜月?”
顧重芝皺眉:“說是要將她丟到刑部大牢裡去,我想著萬一她吵嚷出去,丟的還不是王爺的臉?”
顧重陽聽她話中似有不滿,就問:“那三姐姐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只能讓王爺處理了。”顧重芝道:“四妹妹累了半天了,咱們不說她了,快坐下來喝杯茶休息休息。”
顧重陽抬頭看了看天色道:“時間不早了,我這一出來就是半天,茶就不喝了。”
顧重芝與周王挽留不住,只好送顧重陽上了小轎,由軟轎抬到門口換上王家的馬車。
阿敏掀了車簾子,顧重陽還未上馬車,見王九郎在馬車裡坐著,不由就笑了:“九郎,你怎麼來了?”
王九郎一把拉了她上車,將她緊緊摟在懷裡:“我手上的事情辦完了,不就回來了嗎?”
“我是問你怎麼摸到這裡來了?”顧重陽笑道:“你是什麼時候來的?在這裡等了多久了?”
“也沒多久。”王九郎伸手,在她眉宇處撫了撫:“是不是很累?”
折騰了大半天,的確是累了。
本來不覺得,此刻窩在王九郎懷中,顧重陽覺得自己骨肉痠軟無力,胳膊腿都抬不起來了。
“嗯。”她點了點頭,撒嬌道:“又累又餓。”
王九郎伸手從小杌子上拿了一塊蜂糖糕,遞到她的唇邊,顧重陽張開嘴咬了一小口,又咬了一大口,蜂蜜的香味充斥著整個口腔,味蕾得到了滿足。
王九郎喂她連吃了三塊蜂糖糕,又拿了一杯茶來。
馬車在走動,顧重陽怕茶水灑出來,就伸手去接。王九郎卻避開她的手,道:“我餵你。”
顧重陽就著他的手喝了,感覺精神稍微恢復了一些。
王九郎拿帕子給她擦了擦嘴,親了親她的臉頰。
顧重陽就發現一件被自己忽略的事情,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九郎好像特別喜歡為她做事。有時候是搶了丫鬟的活,比如給她拿衣裳,給她畫眉;有時候又搶了她的事,比如喂她吃東西。
好像只要九郎在她身邊,她就像個衣食住行不能自理的小寶寶一樣,只要張著嘴等著王九郎將飯喂到她嘴裡就好了。
九郎一定是從小就格外寂寞,沒有人陪他,特別是公公逝去之後,他雖然過著錦衣玉食、呼奴喚婢的生活,可心卻像在空曠的原野一樣,沒有著落沒有溫暖,也沒有人理解。
這種感覺她也懂。
顧重陽伸手攬住了王九郎的脖子:“九郎,你不用為我做這些事,我捨不得。”
她眼中的心疼與憐惜是那樣的明顯,王九郎啄了她的唇,然後貼在她耳邊道:“我從前一直想,這個小姑娘漂亮的像一棵櫻桃樹一樣,我若是春天,就一定好好地呵護她,滋潤她,讓她抽枝長葉,蓬勃茂盛,開花結果。所以,為你做這些,我甘之如飴,你明白嗎,我的小櫻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