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了;“病人需要安靜,你們吵什麼吵!”
陸正則一把拉住他;問道:“我爺爺這是怎麼了;要緊嘛?”
“老人家;年紀大了總會有這樣那樣的毛病。萬幸的是;陸老先生的臟器都還算健康,就是血管有些硬化,你們千萬不要去刺激他。”
醫生語氣嚴肅,“孝順孝順,多順著點,就是最大的孝心了。”
這話說得模稜兩可,陸正則敏銳地捕捉到其中的關鍵資訊,那就是爺爺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
門內傳來一陣猛烈的咳嗽聲,過了足有兩三分鐘才平靜下來。
少頃,陸紫涵走出來,眼角還有隱隱的淚光,她肅容對陸正則說道:“爺爺交待,今晚你在這守著,哪都不許去。”
“原話是,如果你想要他早起,儘管去陪謝攸寧吧。”
對於這個曾經的大嫂,陸紫涵的感情頗為複雜:一開始很是不屑,剛剛略有改觀她就提出了離婚,後來看著味尚一點點做起來,她不是不佩服的。
可是,她又怎麼會跟陸正則走到一起去?
對她的狐疑視若無睹,對方徑自就推開她哥,往病房裡走。
老爺子住的是頂級套房,客廳、廚房、洗手間一應俱全。
醫生正在進行臨睡前的最後一次檢查和打針,一幫親戚在旁邊爭相噓寒問暖。這時候他再湊過去,反倒是添亂。
陸正則獨自枯坐在臥房外的沙發上,留意著裡面的動靜。對爺爺盡孝的同時,就意味著把謝攸寧一個人丟在溫泉山莊,這樣的對比,殘酷而現實。
兩點剛過,所有的人都陷入夢鄉,老爺子呼吸平穩、神態安詳,剛才的痛苦之色一掃而空。
陸正則躡手躡腳地從他床邊退出來,轉身下樓直奔停車場。
年初一凌晨的街道上,除了偶爾有計程車駛過,幾乎是空無一人。陸正則開啟車窗,任冷風吹進來,驅走睏倦。
老爺子這是不相信謝攸寧還是不相信他?竟如此不看好他們倆在一起。
不能刺激他,也不能傷害心愛的人。
生平第一次,陸正則覺出了兩難的滋味。
……
掏出門卡,開啟精心安排好的蜜月套房,只見謝攸寧蜷縮在大床的一腳,輾轉反側,顯然還沒有入睡。
“爺爺沒事了,你不用多想。”陸正則俯身吻住她的額頭,帶起一股寒氣。
匆匆衝了個澡,他從後面將人抱入懷中,臉貼著她的後背,細細地撫摸著。
謝攸寧緩緩轉過身,睜眼看向他,憂慮之色溢於言表,“你不需要這麼為難,聽爺爺的話,你還可以做回往日的乖孫。”
不被家人祝福的感情,註定是走不遠的。哪怕勉強在一起,也難免有根刺杵著,時刻不得安生。
她不想兩人以後因為這樣的糾結,而成為一對怨偶。
在最美好的時刻結束,未嘗不是另一種成全。
不放手,就要拖著對方一起不得安生,那不是愛,而是種自私。
陸正則將臉埋入她的胸口,印上謝攸寧心跳最清晰有力的地方,悶悶地說道:“沒有證據的承諾,都是空話。我會用行動來證明。”
失去謝攸寧的代價,他承受不起。所以,他會付出他所能給的一切,來換得爺爺的諒解點頭。
謝攸寧主動將睡衣的繫帶抽開,讓自己完整、乾淨地呈現在對方眼前。
如果明天就要分離,就讓這一夜成為她最後的回憶吧。
微弱的星光下,深色的床單上,兩個密不可分的人影,緊緊交纏、抵死纏綿。在這一刻,除了彼此,他們的天地間再沒有其他。
陸正則如膜拜珍寶般,一口一口地沿著她的頸側、肩頭、手指、胸腹、腰間、大腿、腳踝,仔細感知著、丈量著。
藉由與她身體的交融,將自己還沒來得及表達的愛意,悉數釋放出來。
謝攸寧將自己放軟、再放軟,把所有能給予對方的,都一次性給予。
如同置身在起伏動盪的海上,隨著他的韻律,漂向未知的遠方。不管目的地可以去到哪,都不會後悔、也絕不留任何遺憾。
……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身邊的床墊微微彈起,謝攸寧勉力睜開眼,緊盯著他穿好衣服,收拾好手機、鑰匙。
明明是看慣了的樣子,卻跟平時有幾分不一樣。
青青的胡茬,從他一向光潔的下巴上冒出頭來,平添幾分憔悴和落寞。
謝攸寧眨巴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