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輕而易舉地截住,手腕一轉一扯,反而將阿團的胳膊扭到身後。
後面又來了個人,□□一聲怒喝:“放肆!你是什麼人?竟敢……”後頭半句沒說出來,似乎是叫那男子攔住了。
“你是、哪家的、姑娘?轉過頭、頭來,讓爺、瞧瞧。”一邊說,一邊探手掐住了阿團的下巴。
阿團梗著脖子同他較勁,背在身後的手扭得生疼,淚都要出來了。
就在此時,不知從哪兒飛來一顆石子,重重地砸到那男子手背上。
趁那男子吃痛鬆手,阿團使了個巧勁掙脫出來,拿衣袖遮住半張臉側臉看向身後。
臥槽,果然是貴人。
那男子身量已有成人高度,臉看著卻青澀,明黃色外裳胸前繡著四爪蟒紋,旁邊一個清秀的小廝,也不知是不是太監,張牙舞爪地撲上來,被阿團兩腳踢中左右膝蓋,撲通就跪下了。
趁這主僕二人尚在怔忪之中,阿團飛快地離開小道,轉過一個轉角,在他們趕到之前,離紅色磚牆一段距離就開始助跑,在牆根底下一腳跳一腳蹬,藉著前衝之力,三步上牆,伸臂扒住牆頭,也不管另一側是哪個院子,就跳了進去。
隔著一道牆,意外地沒有聽見尖叫吵嚷聲,也許那位皇子也嫌手下人被個小女娃打了丟臉,把這事壓下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阿團驚魂未定地順著牆慢慢滑坐在地上。不遠處一棵銀杏樹樹冠急速抖動了兩下,竟是鄭晏翻牆進來,臉上怒容未消,手裡捏著一把牛角彈弓,一屁股坐在她身邊。
阿團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啊,剛才是你啊,小哥。”剛說完,噌的一下從地上彈起來,拉著鄭晏的衣袖問道:“你沒跟那傢伙打起來吧?”
“沒有……我就藏在樹上打了他手背一下。”鄭晏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有些愧疚,很快就聽他氣勢洶洶地開口:“你彆氣!我這就去揍他一頓,給你出氣!”
“我不是這個意思。”阿團忙拉住他:“沒打起來才好,快起來,咱們得趕緊回去。”
第四十八章·所謂亡羊補牢
阿團做賊心虛,和鄭晏一道,專撿人少的小路,躡手躡腳地摸回薛問的院子。畫屏正在院門口踮腳張望,見兩人滾了一身土回來,忙將他們拉進來,急道:“祖宗!這又是去哪兒了?不是說好在別人家裡收斂些的嗎?”
“別說了。”阿團飛快地把罩在外面的裙衫扒下來團成一團塞給畫屏,低聲吩咐道:“快去車上拿件乾淨的來給我換上。”
這明顯是遇上事了,畫屏手抖得厲害。阿團這時候反而出奇地冷靜,拉住她的手叮囑:“自然些,別慌里慌張的,若有人問,就說身上這件染上了不潔。”
畫屏點點頭,儘量鎮定地推門出去,很快取回一件桃花粉的衣裙。
阿團一邊換衣服一邊慶幸。
幸好,這年頭女眷外出時,慣常備著另一件衣裳,若用飯時不慎濺了油點,或者用茶時溼了裙裾,立刻就能換下來。
外面,雲二月等得有些不耐煩,隔著屏風問:“這是怎麼了,一回來就奔馬桶,半天也不出來,是不是吃壞肚子了?”
“嗯……好像是……”阿團故意捂著肚子苦著臉出來,雲二月果然問起怎麼換了衣裳,她皺起小鼻子,豎起手掌扇風,不好意思地解釋:“染上味道了嘛。”
因阿團“鬧肚子”,加上薛家來了貴客,這一場入學儀式不得不虎頭蛇尾地匆匆結束。
直到回了雲家,阿團才確信,原來薛家的貴客竟是太子。
一連多日,阿團都竭力表現自然,入夜後卻有些惶恐。畢竟,太子不僅僅是鄭叔茂的老闆的兒子,更是站在金字塔尖上的人物,掌有生殺予奪的權利。
那一場衝突,至今為止,也只有她和鄭晏兩個人知曉。
雖然當時沒讓他看見臉,事後又換了衣裳,但到底經不起深究。阿團不怕別的,只怕連累了家人。
阿團就在這樣不安的情緒下進了薛家閨學,過了好幾天才漸漸摸清薛府的格局。
薛府兄弟兩個感情好,父親去世,姐妹們各自出嫁後也沒分家,買下了左鄰的宅子,外面看上去是兩個府,其實裡面是打通相連的。兩邊都是四進院,總得來說,有些像麻將裡的八筒。
花園子也小得很,連侯府的一半都不到,要不是有繁茂的花木遮擋,站在門口踮腳一望,恐怕就能看見盡頭的院牆。
鄭將軍府趕在立冬前修飾一新,新家同樣有小花園和荷塘,雖然規模比不上承平侯府,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