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仰頭望著自己,道:“沒辦法,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在認識你們大家之前,我就和她生活在一起,跟她一樣染了惡毒的本性。你不承認也罷,我和那個女人本來就是同一類人!現在,我要去解決我自己的家事,即使前面死路一條我也必須要去,所以請你不要攔著我。”說著她就轉身,一步步往前走,繼續道,“她若不死,毒術萬千,接下來就不光只有瘟疫橫行了,死的人會更多。”
她不是惡毒。倘若當初和她娘生活在一起的時候懵懂無知不分是非善惡,後來認識了葉宋他們,漸漸曉得了善良與醜惡,曉得了她應該怎樣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才算有意義。
她要報仇,要讓昏城裡的百姓免遭於難,只有以惡制惡。
白玉看著她的背影越走越遠,眼裡沒有責備,只有心疼。最終他輕輕吁了一口氣,牽著馬跟了上去。
白玉道:“像你這樣徒步而行,到了蘇州估計已經天亮了。”
英姑娘腳下頓了頓,下一刻白玉攬了她的腰把她抱起,兩人一起跳上馬去。白玉又道:“既然這是你想要做的,我勸不動你,只好陪你一起去。”
英姑娘本能地開始掙扎,著急道:“誰要你去了,你不知道那裡很危險的嗎!”
白玉笑了笑,道:“你總算能明白我的感受了也好。”英姑娘愣了愣,他便開始揚鞭驅馬,“可是不管怎樣,我怎能丟下你一個人。你說你想要報仇,那就痛痛快快地去報吧,我能做的就是隻有陪著你。”
“可是真的很危險……白玉,你不要管我,我一個人也能行的。昏城裡還有許多你還要做的事情,你不能因為我耽擱了。”
白玉道:“如你所說,這麼做也是為了讓昏城的百姓不受傷害,上次因為一場毒雨我軍損失慘重,還有蘇州城的百姓因為瘟疫橫行而遭罪,再也不要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他的話,像是一記定心劑,讓英姑娘原本底氣不足而有些躁動的心驀地安定了下來。或許是有白玉的陪伴,讓她此行無懼無畏。
潛入蘇州城對於白玉和英姑娘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他倆又不是第一次幹。但是進城之後該去哪裡,才是兩人真正該擔心的。他們到了這裡來,隨時都有可能會被發現,自然不能往人多的地方去,但關鍵是,鬼毒夫人這個時候會在哪裡。
不等白玉問,英姑娘撈起自己的衣袖看了看,憑著蠱蟲感知,道:“她在蘇州老宅子裡。”
隨後英姑娘帶著白玉前往那座蘇州老宅,她曾經自以為是的家。白玉忍不住問:“你不是說那裡被你一把火燒了嗎?”
英姑娘道:“但她就是在那裡,可能那裡她花了不少心思來鑽研毒術吧,所以會覺得捨不得。”在英姑娘的認知裡,鬼毒夫人可以捨得一切,唯獨就是捨不得她的毒,所以她才要燒燬她最珍視的東西,就好比當初一把火燒了藥王谷一樣。
蘇州城裡一個北夏的百姓都沒有,來來去去的全是南瑱的敵兵。在英姑娘的帶路之下,兩人一直沿著昏暗的角落慢慢靠近那座老宅子。
蘇州是一座古城,這裡的房子多是有些年月的,散發著一種古樸的氣息。但是南瑱敵兵無心欣賞,他們一進來便只知道打砸搶燒,瞬間讓這座古城變成了一個滿目瘡痍的地方。城裡儲存完好的房屋是少之又少。
因而,鬼毒夫人回到自己破敗的居所,即使那裡不蔽天日也沒什麼奇怪的。
她獨來獨往慣了,與別的南瑱人不怎麼合拍。南習容邀她住在太守府她也沒去。戰亂時候,太守府可是一座城裡最豪華舒適的所在了。
南習容沒有勉強鬼毒夫人,而是派了幾個南瑱士兵送她回到蘇州老宅,為了保護她的安全,守在了老宅門口。儘管她根本不需要有人保護。
而值守的幾個士兵,對鬼毒夫人的要求均是唯命是從不敢怠慢。她的毒名在南瑱軍營上下是響噹噹的,殺人不眨眼,或者甚至不需要動一動手指頭,便能讓人有千百種慘死的方法和死相。若是敢違抗她,恐怕自己什麼時候死的都不知道。
老宅子被人付之一炬,這並沒使鬼毒夫人驚訝多少,她也猜得出這是出自何人之手。她去到自己曾養毒物的地下室,裡面也被一把火燒得精光,家徒四壁,其餘的什麼也不剩下。
鬼毒夫人也不惱,只叫人在老宅子旁邊搭一座臨時的小木屋,便可在木屋之中落腳休息。
這天夜裡,鬼毒夫人竟出來了院子。她往那清冷銀輝的月色下一站,帶著一股冰冷的氣息,一身紅裙,顯得格外的妖冶和詭異。她顴骨突起,雙眼微微凹陷,看人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