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正在這時,蘇靜似乎有所感應了,平靜的眉頭突然動了動,白袍老頭大喜,再猛戳蘇靜的眉心。而那敵兵已經站在白袍老頭的身後,如他所說,除了葉宋這一個例外,他不能插手人間俗事,所以根本不能把站在自己身後的敵兵如何。但是倘若他的刀真的衝自己的脖子削來,那他也是真的會掛掉的……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蘇靜突然睜開了雙眼。雙眸瞳仁被引魂燈映得通紅,有種懾人心扉的冷冽。
而那個敵兵根本沒有想到蘇靜會睜眼,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手中落下的刀亦是遲疑了片刻,眼看就要落在了白袍老頭的脖子上時,蘇靜忽而抬手,袖擺掃過,那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易地夾住了那刀刃,將白袍老頭的脖子從刀刃下解救出來。
敵兵見狀,自己的刀就這麼輕易地被人夾住豈會甘心,於是雙手握刀死命往下壓。
白袍老頭怎還會乖乖坐在那裡等著被誤傷,趕緊另一隻手的手指抽離了葉宋的眉心,斂袍站起來就躲開到一邊。
蘇靜手指一曲,那長刀就似木片一樣嘎嘣脆地被折斷,隨後他反手一扔,刀刃深深插入敵兵的身體,正中他的心窩子。
然而,許是蘇靜的氣勢太過凌厲,帶起的冷息直往床邊的一盞引魂燈撲去。就在那敵兵到底的瞬間,那盞引魂燈竟也跐溜一聲,熄滅了。
蘇靜一看,霎時臉色就白了,望著白袍老頭。
老頭顫巍巍地過來,手指再去碰葉宋的眉心,神情有兩分嚴肅道:“不行,還沒到位,還差一點點。她暫時是醒不過來了。”說著也顧不上許多,一揮袖就熄滅了其餘六盞引魂燈,全部收攏回他的廣袖中。
蘇靜心中狂躁不已,就好似自己期待已久的事情被別人生生打亂。他低沉問道:“那該怎麼辦?”
白袍老頭道:“事到如今還能怎麼辦,先解決了眼前的燃眉之急再說吧!”
而外面正混戰的敵兵越來越多,陳明光沒有三頭六臂,根本顧及不過來。他周身各處,傷痕累累,但就是屹立不倒。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就會盡自己所能多殺一個敵人,除非從他的屍體上面踏過去,否則他就要拼死保護他想要保護的人!
這時,陳明光也注意到房間裡的引魂燈燈光熄滅了,一時間他心裡十分複雜。不知道是因為人醒了而熄滅還是燈光被人為地熄滅。正待他有此分神之際,敵人一刀從他腰側掃過,他身上的盔甲已經不足以保護他,頓時便是一道血痕,鮮血如注地不斷往外湧。
陳明光被逼退,不得已撞開了房間的門。
他回頭一看,見蘇靜已經醒來,不由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可是再定睛一看葉宋時,卻見她仍是睡著。蘇靜見狀也不耽擱,當即上前,與陳明光一起,打退敵人。
白袍老頭伸手遮擋眼睛,唏噓道:“哎喲這血腥殘暴的場面實在是老人不宜,反正貧道待在這裡也是拖累你們,不如先走一步。”說罷不等二人回答,他便使了一個障眼法,讓人以為他翻窗逃走了。
☆、第219章:死不瞑目
陳明光滿身血氣,額角一縷髮絲垂下,手裡的長槍正淌著敵人的鮮血,他急迫地問蘇靜:“怎麼回事?為什麼你醒了,她卻沒能醒來?”
蘇靜奪過敵人的一把刀,站在床前,但凡有膽子敢來進犯者,統統殺無赦。他的聲音也幾乎淹沒在這無止境的殺戮中,道:“引魂燈熄了一盞。”
這不僅對陳明光,對他自己來說,也是一個天大的噩耗。因為白袍老頭說過,燈不能熄,否則永遠都引不回來她的魂。他整個人,就像是被人掏空了,只剩下滿腔的怒血,腦海裡只有一個字:殺!
原本平靜簡樸的小木屋,變成了一個屠宰場。
兩人浴血奮戰,只為守護床上安然沉睡的人。
陳明光周身的血,早已經分不清是敵人的還是他自己的。他只覺得自己快要精疲力竭,麻木得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他身法有所減緩,前赴後繼的敵人更加的肆無忌憚。而他的長槍杵在地上喘口氣的空當,整個後背的破綻完完全全地暴露在敵人眼前,使得他們越發猖狂地衝進來。
蘇靜及時幫他解了圍,溫熱的鮮血濺在了他的臉上。
忽而,陳明光血手抓住了蘇靜的衣角,目光堅定地說道:“你還不能死。”
北夏存亡的重任還擔在他的肩上,他不能就隨隨便便地死在這裡。
陳明光回頭,目色溫柔極了,看著葉宋,忽而又道:“她也不能死。所以你帶她走,這裡我來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