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陳明光只有期盼葉宋和蘇靜能夠早一刻醒來。
白袍老頭也終於有了一點正經的樣子,撩了撩袖袍進屋去,在床前坐了下來。他對陳明光說道:“年輕人,守在門前。貧道施法引魂燈去瞅瞅,看看這兩傢伙回來了沒有,沒回來順便想想辦法將他倆逮回來。”
陳明光道:“既然有此法子,道長為何不早做?”
白袍老頭道:“這是一招損人損己的法子,貧道腦門又不是被驢踢了,為什麼要早做。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貧道是不會這麼做的。”
陳明光在門外守著,表面上看起來十分沉著,實際上內心裡騰起了一股子焦躁。眼看著那些火光越來越近,而他卻沒有任何應對之法。一時間他腦子裡飛速轉動,想著有什麼辦法能夠引開這些敵兵,莫說屋子裡的紅光不能不引人注意,就是他把追兵引開了,如若後面再有敵兵陸續上來,發現了蘇靜和葉宋,那二人毫無還擊之力便只能任人宰割。
他不能冒這個險。
最終心裡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需得死守在此地。
這時,前方的樹林裡,在火光的映照下依稀出現一個個人頭,他們高舉火把,停頓了一下,繼而像發現寶藏一樣地大聲喊道:“前面有光!”
緊接著,南瑱的敵兵便一致對準目標往這邊走來。
陳明光轉身看向屋中,見引魂燈閃爍不定十分跳躍,而白袍老頭周身鍍了一層白光正往蘇靜和葉宋各自的眉心施法。老頭道:“把門也關上,不然貧道沒法專心。”
陳明光二話不說,伸手關上了門。他手邊放著那把獵戶交給他的烈弓,低頭看了一眼,便彎身拿起,一手搭上三支箭,緩緩抬起手臂。敵兵的人頭,在火光之下顯得太過顯眼,這便是真的活靶子了。
總要有人先發制人,才能起到很好的威懾作用。
因而陳明光瞄準了,咻咻咻地射出了三支箭。那三支箭正中敵人的三隻人頭,他們甚至都來不及悶哼一聲便被一箭斃命,火把落在了地上,人也直挺挺地往後倒去。
敵兵人群頓時驚慌起來,喝道:“有埋伏!”
他們在明,陳明光在暗,因而很難發現陳明光的身影。陳明光又搭了另三支箭,射死了三個人。如此迴圈往復,直到箭筒裡的箭全部都空了。陳明光抿唇扔掉了大弓,手端握住自己的長槍,準備這場註定希望渺茫的戰役。
火光越近,終於將這坐落在深山老林裡的簡陋木房子照亮,以及木房子前一位身穿戎裝、手握長槍的年輕男子。他身上的盔甲散反射出火一樣的光芒,但是卻絲毫沒有火一樣的溫度,而是顯得十分的冰冷。
彷彿只要他往那門前一站,任何人都休想越過他進入到裡面去。
敵兵跟見了獵物似的,先前的恐慌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爭前恐後的亢奮,他們不管這人是誰,總之穿的是北夏將軍的盔甲,連日以來的搜尋終於有了一個結果。是以全部一股腦地往前衝來。
陳明光的拿手好戲便是一杆槍法,使得出神入化。方圓一丈,竟無人敢接近,近者只有死路一條。
起先敵兵都相當地忌憚他,但是後面跟來的同伴源源不斷,他們不信就制服不了這一個人。有士兵瞧見了屋中紅光不覺,便曉得屋子裡還藏有其他的人,於是趁一部分人糾纏住陳明光的時候,繞過他想衝進屋子裡面去,或撞門,或爬窗。
陳明光卻是因此心緒一亂,急忙上前阻攔,手中長槍毫不吝嗇地將那些逾越雷池的敵兵挑穿,紛紛扔於地上。不一會兒,這座木房子的窄小院落前便橫七豎八地堆滿了屍體。
然而,也正是因為陳明光的分心,導致他槍法略有些紊亂,露出了不少的破綻,給了敵人可趁之機。當一個敵兵手舉長刀得幸劃到了陳明光的身上,陳明光雖躲閃的身形極快,但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劃破了腕間柔軟的衣角,而那刀刃在他堅硬的盔甲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火星,給他的盔甲平添一道深深的傷痕。
這一舉動,極大地鼓舞了敵兵計程車氣。他們紛紛圍攏了上來,刀刀致命。
屋中引魂燈受到了人氣和血氣的干擾,已經極為不穩定。那緋紅色的火苗四處亂竄,似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
這才是生死存亡的至關重要的時刻。
白袍老頭感到了很大了壓力,滿頭大汗,觸著二人眉心的手都已經被汗溼併發著抖,他眼尾的餘光一下子就瞟見了正有一個南瑱的敵兵成功地翻窗進來,手裡舉著明晃晃的刀往這邊靠近,不由咬緊牙關再施力,暗自道:“拜託快點,快點醒來,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