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面前的滿漢全席,只要伸手就能得到。
蘇了了覺得,自己似乎忍不住伸手了。
好餓好餓好餓好餓好餓好餓……想吃想吃想吃想吃想吃——!
但她並沒有“吃”到。
安茹溫和蕭琰死死地抓著她的胳膊,與此同時,那名為“理智”的藩籬,在苦苦掙扎著、奄奄一息的,努力維持著她大腦的控制權。
咖啡的味道太過熟悉,熟悉的讓她知道決不能去碰;記憶中銀色的瞳孔太過銳利,銳利的讓她動彈不得。
——那是顧煜的眼睛,在被髮情期折磨的時候,居高臨下的盯著她。似乎隱忍著、隱藏著、遲疑著,面對被捉在手心、被迫露出柔軟肚皮的小動物,拼命藏起自己鋒利的爪和牙。
最後,也只是低下頭來,試探而小心翼翼的,舔了她一口。
顧煜、顧煜,你竟然做到了,你竟然忍住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
這樣烈焰焚身一樣萬劫不復的錯覺,這樣濃烈甘美的誘惑與空洞。
我只需要忍耐三百秒,便覺得自己即將墮入深淵,遭遇了生不如死的痛苦。
可那天的你,忍耐了多久呢……
體內的抑制劑終於開始生效,種種難以啟齒的感覺漸漸退縮。蘇了了感受到極度的疲憊,疲憊到她睜不開眼睛,彷彿剛剛結束一場漫長的戰爭,終於斬下了敵軍首領的頭顱。
她忽然有點懂得了,之前老師形容首次發情與實習時,所說的那句——
“這是一生僅有一次的偉大冒險。”
一個好聽的、熟悉的、低低的男聲,忽然在這不大的房間裡響起。
此時蘇了了的發情期剛剛結束,從資訊素引誘中脫離出來、並在爭鬥中脫力的alpha們,在門外倒了一地。林蓓西靠在門框上喘氣,神情複雜的看著顯然也剛剛清醒的蘇了了,說不清是慶幸、還是有幾分難以啟齒的失落。
而一個聲音,就和它的主人一樣,毫無預兆的現身在房間裡——上一秒那個地方還是空蕩蕩的,下一秒就忽然多出一個人來。
焦糖一樣稠密、蜂蜜一樣甘甜、糖漿一樣濃郁的資訊素,瞬間填滿了蘇了了殘存著飢渴幻覺的感官,濃的幾乎要溢位來。她因為喉口驟生的乾嚥感而咳嗽起來,生理性的眼淚湧出,將視野弄得一片模糊。
模糊的世界看不清影象,所有的聲音卻彷彿突然停滯了,除了她和他。蘇了了只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咳嗽聲,氣管摩擦空氣爆出乾澀的聲響,耳膜與神經一齊傳導銳痛。
於是一杯水出現在面前,拿著杯子的手五指纖長而白皙。咳得半死不活的少女接過杯子,求生的本能讓她咕嘟咕嘟灌下幾口,重獲新生一樣深深呼了口氣。
好、好險……
“了了,”頭頂上的人再度開口,聲音溫柔到彷彿情人無人時的絮語,“你已經成年了。”
剛剛喝下去的水中,融進去的迷嚳藥流進咽喉、滲入細胞外壁,幾秒便完全發作。
驚愕與茫然的情緒還未成型,就與消散的意識同化齏粉。蘇了了感受到他溫暖的承接住她,聽到那渴求的、帶笑的、語調和資訊素一樣甜蜜的後半句:
“……一起‘實習’吧。”
☆、第24章 冰淇淋泡芙
近一百年來,“實習”已經成為在校生對外鍛鍊的幾種最基礎的方式之一。由於abo的體質區別,以及許多學校對應的不同專業特性,實習的規則也是千奇百怪的。
而比起alpha甚至是beta比較普遍的戶外訓練與實際操作,大部分omega由於體質所限,實習的要求難免需要加上很多條框。
而在搖光這所全omega的學校中,首先就是對於初次實習內容的絕對保密。
和所有滿足了成年條件的搖光學生一樣,艾弗裡對於這項“例行活動”,擁有自己的期待和揣測。而不同於比較膽小或者謹慎的同學,他甚至不怎麼感到忐忑或者擔心。
畢竟,能讓一所全omega學校連續幾十年、無比重視的活動,先不說對他們能受益幾分,至少不應該存在非常大的缺陷。
在期待的同時,他又隱隱有點遺憾——要是蘇了了也已經成年,能和他同一年參加實習就好了。
艾弗裡在前天“偶遇”了某個曾有一夜之緣(霧)的人後,只來得及給蘇了了留了個訊息之後就再沒見到了。而某人雖然尚未被拿下,但已然弄清了對方的身份,還怕他人間蒸發嗎?
想到某些不可描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