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3 / 4)

了過來,對上了他的視線。

方靜玄看著那道目光從充滿殺氣,到漸漸軟下來,再莫名其妙又佈滿殺氣,恨恨得瞪了他一眼,不由悄悄摸了摸鼻子,知道自己大約又是被遷怒了。他想到北宮棣難得一見的這般“敢怒不敢言”隱忍樣子,不免覺得有些莫名的生動起來。

心下一肅,方靜玄臉上恢復了那絲正氣凜然。打消了自己心頭的一些綺念,方靜玄眼觀鼻鼻觀心的繼續聽著,準備應對經筵結束後北宮棣可想而知的借題發揮。

目睹了這微妙一幕的楊子榮抽搐了一下嘴角,繼續欣賞翰林官員的表現——還是有一些地方可以玩味的,比如此人的衣著、周圍人的反應、景心殿的裝飾,不一而足。

“哼!這樣的人,也可以當選翰林講官,朕看翰林院是沒人了!”北宮棣結束了經筵後,在景心殿中怒氣衝衝得指摘道。他斜臥在塌上,身後一個宮女輕輕得捶著他的肩。

方靜玄踏入景心殿中,就聽到了這句話,不由行禮道:“陛下息怒。”

“息怒?”北宮棣側著身子看著他,長眉微挑,揮手示意宮女與殿中的侍從退下。方靜玄閃身來到塌邊,接替了那個宮女的工作,慢條斯理得說道:“畢竟是儒士。”

北宮棣哼了一聲,向後倚靠,方靜玄順勢圈住了他,慢慢幫他按摩著太陽穴。北宮棣閉著眼睛,嘟噥道:“明明是紙上談兵,絕無經驗嘛。”

方靜玄微感好笑,然而轉念一想,又不免心情沉重了下來。北宮棣的改革舉措已是發軔之始,然而自己想要整頓的儒家卻罔知所措,前路茫茫。儒學者,師仁法聖。克己復禮以為仁,生而知之謂之聖。無論是當下盛行的理學、心學,還是先秦早有分歧的“性善論”、“性惡論”,在方靜玄看來,在當下都無法通達一條正確的道路。

他看著懷中的人,突然覺得命運無常,竟讓他不知為何生出了一分面對未來的勇氣來。

若是得一人相陪,便是刀山火海,大約也便去得吧。

然而這一人到底指的是誰,大約方靜玄自己也說不清楚。

方靜玄神色間隱隱帶著一絲冷漠,似乎是久居高位、睥睨眾生的威壓,他的目光掃過在懷中安然養神的人,不免有些惱怒與悲哀。惱的是,北宮棣竟然就這樣看穿,自己不會趁著機會加害於他,無論是什麼理由。悲哀的卻是未來會如何?若是北宮棣突然明悟,反悔這般不倫不類的關係,又該如何?方靜玄不知道答案,他甚至不知道,未來會反悔的人究竟會是北宮棣……還是他……

畢竟越是刺激禁忌,越是讓人著迷貪戀,兩人縱然此刻知心,又能同行到幾時?

他這麼想著,北宮棣的存意又何嘗不是這般。帝王蒼白的臉落在方靜玄的手中,他忍不住將北宮棣按倒在塌,錮在身下,修長的指節撫摸著北宮棣的頰側,二話不說親吻了上去。北宮棣不知道為何方靜玄突然做出了激烈的動作,一時反映慢了半拍,意識卻漸漸沉迷在了其中,無可自拔。

他的心中既是喜悅,也是惱怒。這是方靜玄第一次主動得,在清醒時的親密。是不是意味著渴望這段關係維繫的人,不光是他一人而已?方靜玄這般在景心殿的軟榻上,情難自已、毫無顧忌得施為。但這是帝國最高的權力中心,又不免讓他心生惴惴,極力壓抑著因為激烈情‖事而發出的聲音。何況次次是承受的一方,北宮棣自然異常不滿。

北宮棣承認他不是故意的,然而——他一口咬在了面前這人的肩上,這人悶哼一聲,手下的動作不由微微一頓。

方靜玄輕聲叱道:“不要胡鬧。”

北宮棣瞅了他一眼,眉宇間還帶著情‖事後的氤氳,看得方靜玄心頭再次劃過一陣熱意。北宮棣在心中道:“到底誰在胡鬧,白日宣……”方靜玄在水中的手慢慢得不規矩了起來,北宮棣惡狠狠得瞪視著他,渾身發軟得倒在他身上,沙啞的聲音吐出來:“你給朕適可而止——”

方靜玄乾脆利落得用一個吻回答了這個關於“適可而止”的問題。北宮棣的掙扎逐漸無力了起來,嘈雜的聲響漸漸密佈在偌大浴池的宮殿中,水中兩人的黑髮逐漸糾纏在了一起,熱氣瀰漫著,一如痴迷間對視時眼波的氤氳,似是纏繞過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北宮棣點了點頭,應下了楊子榮說的一切事宜,楊子榮退下後,屏風後走出了一個人,來到正站立在大晉全圖旁的北宮棣身邊。北宮棣想也不想,伸手一把掐在了那人腰上。方靜玄道:“陛下,明日的小講如何安排?”

北宮棣道:“嗯?”

方靜玄溫和道:“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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