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相信歸相信,他心中還是對老太太的做法不能苟同。
“母親,便是娘娘的意思,您也應該與兒子商量一聲啊,這般貿貿然地賞賜下去,若是惹得王爺不喜,那才是得不償失,”永順伯夫人也知道喬老太太的性子,所以口吻不敢太過,只得軟著來商量。
“我是賞賜丫鬟給王妃,讓她安排著來伺候王爺的,王爺又怎會生氣,”喬老太太不以為意地說道。
永順伯心底苦笑,他還是有些瞭解自己這個外甥的性子,他若是真喜歡女色,又何至於在成親之前,房中連個丫鬟都沒有。就為了這事,娘娘也不是沒讓母親想過法子,就連他都幫著物色了一個江南女子。可是又有哪一個是被王爺瞧得上的。
況且他也是見過昭王妃的,那等沉魚落雁之絕色,一般女子如何能比得上。王爺身邊既已有了王妃,又怎麼看得上她們送的這些小家碧玉。
所以永順伯還是勸道:“娘,就算是娘娘的意思,那應該是娘娘出面啊。若是娘娘賞人,王爺和王妃必不敢說什麼,可是咱們這麼做,這就是在插手昭王府的家務事啊。所以我以為那兩個丫鬟還是要回來才是。”
老太太一聽,登時就急了眼,說道:“這人賞都賞了出去,哪有再要回來的道理。”
“自然不是讓母親去要,兒子讓柳氏去,”永順伯立即說道,他讓大太太出面,一來是因為大太太是長輩,若是她出面了,也是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老太太當然是不願意的,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這次永順伯卻是做了兩手準備。
早在他過來的時候,他就讓大太太去找王妃,先把那兩個壞事的丫鬟領回來。而他自己則是過來勸老太太,這不管最後勸不勸地成功,反正都得好好說上一說。
沈長樂這會都已經準備回府了,可誰知永順伯夫人就找了過來,居然是把賞給她的兩個丫鬟領回去。
那兩個丫鬟這會就站在她身邊,一聽這話,臉都一下嚇得白了。這哪有送人還把人要回去的道理,所以這要是真被要回去了,下場必定也不會好的。
倒是沈長樂委婉地笑著說道:“倒也不是我不捨得把人還給舅母,只是這到底是老太太賞賜給我的。我這要是不把人帶走,只怕在德妃娘娘跟前也不好說啊。”
此時的沈長樂已經不像之前那般生氣了,畢竟不過是兩個丫鬟。她所生氣的一直都是老太太拿著德妃當令牌,居然還威脅她。
永順伯夫人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她還以為既然自己願意把人領走,昭王妃肯定會樂意把人交給她。所以這一時,她也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了。
待兩方沉默了一會後,永順伯夫人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說道:“老太太那邊,自有我擔待著,所以還請王妃將這兩個丫鬟讓我帶回去。”
沈長樂也不想多為難她,畢竟方才永順伯夫人一直在幫著她打圓場。所以她揮了揮手,笑道:“既是大舅母這般說,那長樂便恭敬不如從命了。還請大舅母把這兩人都帶回去吧。”
永順伯夫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於是趁著她還在的時候,沈長樂便提了一句回去,左右這會喜宴都已經過了兩輪,她便是再坐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永順伯夫人留了兩句,見她堅持回去,便讓人送她離開了。
而前頭的酒宴還沒結束,所以沈長樂讓人與紀鈺說了一聲,便立即離開了。上了馬車之後,身邊的綠蕪立即忿忿道:“奴婢可從未見過這般厚顏無恥的一家,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合著就是耍著咱們玩呀。”
也不怪她生氣,永順伯府這般反覆無常,連沈長樂心底都動了怒氣。不過倒是永順伯夫人過來,她算是沒想到。原以為那兩個礙眼的丫鬟,她還真的帶回去。
當然她可不擔心紀鈺會瞧上她們什麼,不過就是蒲柳之姿罷了。
等她到了府裡,春柳一剛開始還問她喜宴可有趣,就被綠蕪一個眼神瞧了回去。沈長樂瞧見她們的眉眼官司,也沒多說,只吩咐打水讓她洗漱,這一天下來,她真是腰痠背也疼,坐在那裡的時候,處處要維護著自己高貴優雅的模樣。
待她都上床歇息的時候,紀鈺都還沒回來,估計是被人留住了。
原本她還想靠在床頭看上一回的書,可誰知看著看著,竟是睡著了。待旁邊有動靜的時候,她才迷迷糊糊地問道:“是王爺回來了嗎?”
紀鈺一掀開簾帳就聽見她細細軟軟的聲音,當即哄道:“乖,你先睡,我漱洗了就過來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