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的時候如蘭眼疾手快,從八角桌上撿了幾個玫瑰卷,用帕子包了塞懷裡,上了軟轎才偷偷開啟往嘴裡塞了一個。
玫瑰卷小巧,一口一個剛剛好,也不會弄髒了妝容,如蘭幾口下肚,拍拍手指上的碎屑,扭扭肩膀在軟轎上坐正。
一路上還遇上了昕嬪和安才人,如蘭習慣性要下轎子行禮,旁邊的小宮女立馬提醒如蘭身份不同,不必行大禮,如蘭這才停下動作,只在轎子上微微福身。
昕嬪兩人臉都漲成豬肝色,不過品級擺在那兒,如蘭頭上還頂著“皇帝救命恩人”的頭銜,有傷在身,不行大禮合情合理。
軟轎走的可比昕嬪兩人快,沒一會兒就轉過宮道沒了影。
安才人跺跺腳,朝著如蘭消失的背影“呸”了一口,“還不是個浣衣局出來的!”
昕嬪趕緊扯扯安才人的袖子讓她息聲別亂說話,“你忘了姓楚的什麼下場?”
安才人咬咬牙,又跺了跺腳,兩人繼續往前殿走去。
如蘭被一路送進了傅妍君呆的偏殿裡,一下轎就有兩名宮女低眉順眼解下如蘭的白狐皮斗篷,接過紫金手爐再退下。
“安寧見過皇后娘娘。”
如蘭行了個標準的大禮,神色俏皮,嘴角噙笑。傅妍君穿著大紅流金的鳳尾宮裝正坐在梳妝檯前,烏黑的髮髻上插著銜珠的鳳頭釵,還有精緻小巧的珍珠流蘇。聽到如蘭的聲音,傅妍君轉頭伸手招呼如蘭上前。
“怎麼庭修沒跟來?”傅妍君拉著如蘭的手,偏頭朝門口望了望,促狹地笑了,“可是欺負你了?”
如蘭急促地搖晃著腦袋否認,耳邊垂下的步搖輕晃,勾到了一綹頭髮。傅妍君伸手替如蘭解下,說道,“這步搖有些眼熟啊。”
如蘭摸了一下,不明所以。
有傅家入宮來的姑姑插話笑道,“皇后怕是記不清了,這是國公夫人生前最愛的髮飾之一。”
國公夫人?如蘭轉了個彎兒終於捋清楚了,那這支步搖原先是傅庭修的母親戴過的?
如蘭嘟了一下嘴,嚇得不輕,傅妍君也是笑意滿滿看著如蘭,一副看弟媳的模樣,如蘭的頭皮都被看得發麻了。
“安寧不打擾皇后娘娘,先出去候著了!”如蘭拎著裙角就往外跑,身後跟著好幾個宮女,捧著斗篷手爐也在跑,傅妍君喊不住,捂著嘴笑了好久。
外面寒風吹過,如蘭打了一個哆嗦,幸好後面追出來的宮女及時地給她披上了斗篷,又塞了個手爐在懷裡,這才沒把如蘭給凍壞了。
這次的封后大典辦得倉促,但卻並不簡陋,早在傅妍君還沒出冷宮的時候,顧容禎就已經打定主意要廢了虞氏,所以早早暗中吩咐過內府局,因此一敲定封后大典,立馬就可以實施。
從傅妍君的那件鳳尾裙就可以看出顧容禎的用心,裙襬上的鳳凰用純金線織就,花紋是立體的,每一根羽毛都很細緻,鳳凰的眼睛用的是瑪瑙,四周繡的牡丹用的是暗金,花蕊綴的是琉璃珠,足足十二朵,再說布料,是最上等內府造的雲緞,觸手絲滑。
如蘭靠著欄杆感嘆完價值上千兩黃金的鳳尾裙,眼睛又朝勤政殿前往去,漢白玉的臺階上已經鋪上了大紅色的絨毯,繡著富貴牡丹,龍鳳呈祥。遠處隱隱約約看得見觀禮的大臣前來。
傅庭修也會從那邊來,如蘭託著下巴,想從螞蟻般大小的人群裡找出傅庭修,眯著眼看了半天,最後還是選擇了放棄。
“嗯?那邊是什麼?”角落裡不起眼的角門突然開了一條縫,有兩個小太監抬著一副草蓆貼著牆邊匆匆朝宮門走,如蘭瞥眼瞧見,疑惑的問身邊的公公。
那小公公癟癟嘴說道,“是前不久死了的楚氏,聽說敢刺殺定國公世子,結果沒成功自己喪了命,皇上不理會,屍體放在長信宮七天,還好是冬天才沒臭掉,這不才發現趕緊丟出宮去了。”
如蘭心一跳,眼神頓時有點慌亂,垂下眉來不再搭話,心裡對楚明秀也是染上點憐憫。
“縣主,皇后娘娘請您進去呢。”宮女的聲音打斷了如蘭的感懷,轉過身,如蘭揚起嘴角跟著宮女又進了偏殿。
這回不只見到傅妍君了,回了趟定國公府換了衣服的傅庭修正站在傅妍君身後,目光灼灼盯著如蘭。
“一會大典開始了,如蘭就呆在偏殿吧,庭修好好陪著。”傅妍君分明是看出自家弟弟的心思,故意給兩人制造空間。
如蘭必須不同意,堅持要求到大殿裡去。
“一會要站著好幾個時辰,你身子還弱肯定受不住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