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滅敵虜,揚我楚威——”
元昊狠狠地抹去唇角的血跡,遠遠地望著楚營中那個異常囂張的身影,眼睛裡似乎要噴出了火,手中握著的是洛無雙昨日戴著的耳墜子。
金亦辰滿眼笑意地看著楚煊,像個炫寶的孩子,興沖沖地跑了回來。
“哎,你說我剛才在場上炫不炫啊?這是我剛命人打造的鎧甲,一出場絕對就先佔了三成勝算。”邊說,還邊左扭右擺地看著自己的身前身後。
楚煊的燒包樣,逗得金亦辰臉上的笑意更深,還好,他回來了。
“是,能先晃瞎了對方的眼。怎麼樣,除了拿回你那支箭,還有什麼好東西啊?”
楚煊原本笑得仿若三月桃花,聞聽此言,面上還留著筆意,眼底卻一片寒涼。
“我想到了,送你一份大禮,你肯要嗎?”
033 誰家的狗
黎都皇城。
接到來到前線的戰報時,楚燁正陪著李妃在御花園裡的湖心亭上憑欄遠眺。已近夏日,風中略帶些了燥熱,還好是在水亭之上,風中多了幾分溼潤,拂在人面上仿若羽扇輕掃異常舒服。
戰報上,楚國與黎國在堰城膠著,先譴的五萬大軍紮營堰城城下,其餘的數十萬大軍退守葦城,糧草物資急需供給。
李妃正懷著身孕,溫柔若水地看著楚燁,受李相教導,為君后妃者,一律不得參與政事。故看出楚燁為戰事憂心,卻謹記本份,不肯多問一句。
楚燁微笑著衝她點點頭,李妃藉口有些累了下了湖心亭。走至湖旁花徑間,正好與父親李相走了個對頭。
左右無人,李妃向父親施了一禮,“陛下收到前方戰報,還望父親能為君分憂。”李相為這個女兒還是很滿意的,遂點了點頭,又回了禮,畢竟是君王的妃子,禮數還是要盡的。
楚燁見李相來了,示意讓李相坐下講話。
“陛下,可是為前方戰事憂心?”
楚燁點了點頭,未置一詞。
“臣也聽聞,寧王在連奪兩城之後,略有驕奢之意。曾在葦城命人暢飲三天。”李相邊說著,邊看著楚燁臉上的神色,見楚燁神色未動,便又繼續說著,“葦城攻克之後,臣已命吏部調配官員前去葦城接管政務,寧王大軍有數十萬留駐城內,據報,葦城糧草吃緊啊!國內旱澇災情尚未緩解,各地州府集納的糧草除救濟百姓全用來補給軍用了,幾已告謦。邊關那裡,只怕一時之間也湊不齊軍需之用啊!”
李相說得也確係實情,楚燁也接到方城、葦城上報的公文,一邊是災民,一邊是軍隊,確實難辦。
李相畢竟是老臣,還是辦法多,“陛下,臣還有一個辦法。”
楚燁眼前一亮,“說來聽聽!”
李相憨厚的笑笑,“楚國南方富戶較多,家中也多有存糧,向官府捐納必不肯盡全力,臣想,是不是可以買一些糧草,先應了邊關軍需的急,至於銀資方面,臣願捐出一萬兩白銀,用於購買軍糧,不知陛下,此計可行否?”
說完,雖有些老邁卻毫不混沌的眼神看著眼前年輕的帝王,眼神中流露出徵詢和企盼。
楚燁迴轉過身,望著碧波盪漾的湖面,似是出神似是思索,半晌,才又微笑著面對李相,“李相果是楚國的中流柱石,險難之際總能想出良策替君解憂,就依李相所言,只是銀資方面,既然李相帶了頭,朕也不能示弱,那就從宮中拿出十萬兩白銀,其他官員也都還是要捐納的,這事就交給李相全權辦理好了。只是,富戶屯糧本為奪利,切莫使糧價因此哄抬,致百姓怨聲四起,驗糧時也需細緻,邊關將士本就苦寒,若再送去些黴爛腐敗的,朕將來是要層層治罪的。”起先的溫和軟語如春風化雨,漸漸地口氣凝重,最末一句幾乎是厲聲喝出來的。
楚煊每每從邊關回京,總是抱怨軍糧如何如何,他在軍營維護軍心如何如何,楚燁本就心疼楚煊,一想到那些個黑綠的糧食會端到他的跟前,就恨不得將督辦糧草的官員統統砍了腦袋。
李相連連稱是,順手擦了把頭上的冷汗。回去就督促戶部劉覺一定要將此差事辦好,不然楚煊將來不定在陛下面前又說什麼。
“陛下,請恕臣斗膽,有言進告。”李相忽然又想起一事,咬了咬牙還是決定說出來。
楚燁示意他繼續接著說。
“臣聽聞,寧王在前線圍困堰城,不思攻城,反多次出入其中,兩軍陣上明明有可乘之機,卻屢屢丟手放過,甚至邊關已有非言,說寧王手握重兵,明知糧草不濟,卻不乘勝追擊,一味與黎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