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了些口氣,不覺多看了李明誠兩眼。
黎國使臣面對李明誠的言辭,依然是不卑不亢,安然自若。“我皇派吾等前來,一是表黎國願與楚國繼續修好之意,二是商談兩國互通有無之益事,竟無端被猜忌為害人兇手,吾等深感詫異,亦覺驚心,想我皇一片誠心摯意,卻被無中生有之事視為敝履,令黎國心寒,即楚國右相如此說,就請拿出證據,若證據確鑿,任憑楚皇發落!”
滿朝官員已有些竊竊私語,文官們擔心,是與不是,一個搞不好,相安多年的友好鄰邦,說不定就要刀兵相見,到時只怕生靈塗炭國無寧日;武將們則一個個早看不慣這幾年黎國來使越來越高傲狂妄的作派,憋了一口惡氣,等著看黎使怎麼收場。
羅世忠站在最末,京官裡數他位輕,邁步出列,適時朗聲而起,“啟稟陛下,微臣有本上奏!”
楚燁略一點頭,羅世忠徑直走到楚煊身側,“微臣在徹查案件時,得知黎國使臣中有一名叫韓允的曾在死者近身範圍之內,故帶回府衙詢問,後證據不足,送回驛館。另在堂上發現一物,似非我國所有,特請黎使大人驗證,若系韓允大人所有,那就原物奉還,有得罪之處,還望黎使大人海涵!”
昨夜,羅世忠做東,專門請了黎國使臣一行人到京城最有名的“一品樓”設了謝罪酒。
席上羅世忠是極盡阿諛奉承之能事,將個黎國眾使捧的是隻知黎國而目中再無他國也,飄飄然如雲中神仙。
黎使以為羅世忠不過是個見風使舵的奸滑小人,今日再見,滿眼的輕漫怠傲,絲毫未將其放在眼裡。
拿了那物件看了看,確是韓允丟失的指環,與耳上金環乃是一對,原是御賜之物,昨日遍尋不著,急得坐立不安。
遂裝進腰囊,只一聲,“確係韓允之物。”卻連謝都沒謝一聲。
羅世忠又追問一句,“貴使確認?”
黎使有些不耐煩,“當然!怎麼?難道我堂堂黎國還會覬覦楚國一個小小的金環不成?”
“好——”!羅世忠緊接著喝了一聲,如洪鐘般,黎使不防,被猛震了一下。
“陛下明鑑,黎使確認的系韓允所有的金環,並非微臣信手揀到,而是在死者手中發現,另有當場數名百姓作證,當日,韓允曾對死者有輕薄之舉,令死者羞憤難當,誘發心疾而當場亡斃。微臣手上有眾人的聯名證供。”說著,將證供遞上。
黎使有些急怒,原來是扮豬吃老虎,“羅大人好手段,只憑一枚金環就要定我黎使的罪名,這金環是不是個圈套,有待商榷吧!作證之人均是你楚國子民,言辭實難令我等信服,若是楚皇硬要降罪,哼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一番據理力爭,朝內的迂腐官員竟有點頭附和的。
羅世忠不急不徐,又從袖中取出片紙,讓黎使看,“昨夜,韓允已親口承認,曾輕薄一女,那女隨即倒地身亡,黎使大人,請過目?”
黎使瞪眼看著那張紙,上面寫的清清楚楚,最後是韓允的親筆簽名,甚至還有幾名使團成員的署名,黎使一拍腦子,昨夜自己曾外出方便,回來時見幾人笑鬧著藏了什麼,原來如此。
黎使氣得已有些顫抖,仍故作鎮定,“酒後之言,玩笑之舉,堂堂楚國以此為據,怕不要被他國取笑了去。”言辭之間已是有些無力。
一直在旁側靜觀其變的楚煊突然出了聲,“孰—不—知—酒—後—方—吐—真—言!”
九個字,楚煊是看著黎使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來的,那黎使乍一見楚煊回頭,被覆了假面的容顏驚了一嚇,又遭楚煊刻意運用內力說出的話語震了心脈,之前又費盡心力與羅世忠周旋半晌,方才不防已被羅世忠的佛鐘吼震了下,幾下合力,那黎使竟是再難自持,當場萎頓在地,竟昏了過去。
017 請戰
黎國使臣回到驛館,知韓允一早便被京兆尹府請去,便知迴天無力,立時召集眾人,也顧不得再和楚國打招呼,火速離開驛館,直至出城三十里與留駐的護衛會合,才發訊息給隱在楚國的密人,韓允有難!
黎國早有吞併他國的野心,在各國都設了密人,專為蒐集情報傳遞訊息,效率極高,黎使一行方趕到離邊界尚有二百里路時,遠在千里之外的黎國王宮,已為韓允出事鬧得滿宮大亂。
楚燁原意也是不欲主動挑起兩國紛爭,準備好好安撫安撫死者家屬,待事件略為平息,就將韓允悄悄送回黎國,畢竟要說韓允也只是間接害人,並非大罪。
朝堂上,官員們又是一通爭執。
大部分文官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