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通互舒肝腸,底下的官員原本以為早朝上的劍拔弩張會延續到夜宴之上,此時此情,又令人有些捉摸不定。
楚燁是早到的,就呆在偏殿裡等楚煊。總不好讓群臣看著堂堂一國之君等臣子的。
宴席開始了。
楚燁是真高興,帶著頭喝,連幹三杯,有酒量差點兒的,當時就不行了。
楚皇下令,不醉不歸。誰敢抗旨啊!那就喝吧!
有給楚皇敬酒的,楚皇全都來者不拒。有給李相和寧王敬酒的,陛下都爽快乾了毫不黏糊地做了表率,李相也不敢和平時似的推諉扯皮,他酒量也不高,沒等敬一圈兒,就壯烈犧牲了。楚煊倒不怕這個,軍營裡要喝起來,比這場面壯觀,誰還用杯子,連碗都被嫌棄了,直接上罈子啊。不過那種場面最多也就一年一次。
楚燁見寧王沒盡興,叫了內侍重新換了窖裡的陳釀。
有懂酒的,一聞便知是絕佳的好酒。
楚皇說話了,“這酒是專用來宴請別國公使的,衝著寧王,眾卿才能有幸品嚐啊。”
醉了下去休息的不說,在場的有一個人算一個,在楚皇的暗示下,每人又敬了楚煊三杯。
楚煊酒量再好,也架不住這麼個喝法。
不多時,所有官員一個不剩全體陣亡。
楚煊看似穩穩的坐在那兒,其實倒數十個官員敬酒時,他就已經有些站不住了,乾脆坐下來。此時,他看著內侍將醉倒的眾人搭出去,唇角微微彎著,面上雖有半副假面罩著,雙眸略眯流露出的笑意和幾分迷離之感,竟讓上位的楚燁再挪不開眼,當初怎麼就捨得讓“他”去了邊關呢?
009 情迷
楚煊坐著那裡,看似清醒,還招手叫了宮人過來要茶喝。灌了一肚子的酒,又沒吃幾口菜,這會兒楚煊只覺得胸腹裡像有把火可勁兒的燒著,鼻息裡都似有火往外冒。
“寧王,可要與朕再飲兩杯啊?”楚燁也是醉意熏熏,雙眸直勾勾的盯著楚煊。
楚煊覺得頭一陣陣發沉,一手扶案,一手撐在案上扶著額頭,話都不想說了,半天才騰出手衝著楚燁擺了擺,連頭都沒抬。
被幾個內侍扶著站起來時,楚煊腿腳都有些虛飄,意識裡還有些清楚,硬撐著要回府。
楚燁揮退了左右的內侍,親自扶著他。
楚煊這會兒酒意全上來了,只當還是幾年前在明妃宮裡,低聲輕喃了句“燁哥哥”,叫得楚燁心肝兒一顫,眸瞳立時就多了幾分火熱。
楚煊真的醉了,幾乎行不成步,半個身子都倚在了楚燁身上,楚燁只能半扶半抱的將他帶回了自己的寢宮。
楚煊也不嚷著要回王府了,微垂著頭,眉頭輕皺著,昏沉一片。有內侍上前要把人接過去,被楚燁一道狠厲陰冷的眼神給嚇得退出去老遠。
宮人送了醒酒湯,擱一邊晾著。
楚煊走了一路,出了點兒汗,再加酒量是真好,酒意淡了點兒,可身上還都軟綿綿的,沒什麼勁兒,就歪在窗下的睡榻上,慢慢的緩著,漸漸地又恢復了一絲清明。
楚燁讓他躺好,順勢就坐在榻沿兒上,宮人們知趣得一早就退了個乾乾淨淨,室內一片寂靜。
楚煊仰靠在軟枕上,頭微揚著,臉上帶著醉意一片緋紅,被酒液浸潤的雙唇泛著瑩光,胸口隨著呼吸輕微起伏著。
楚燁靜靜地看著楚煊,慢慢地幫他取下了那張面具。當那張思念已久的容顏重新完整的綻放在他面前時,楚燁驚呆了。他一直都知道的,“他”是這世上絕無僅有的傾世絕麗。好像還是他剛回宮的時候,見過他的容貌,不知從何時起,遮住了半張臉。如今,楚燁看著那張臉,比當年更令人心魂俱亂,只覺得口唇一陣發燥,忍不住喉嚨吞嚥了下,胸腔裡那顆跳動此時猶如擂鼓般,彷彿整個空間裡都只有一個聲音,“砰砰——砰砰——,”他猛地捂住了左胸,以為這樣就可以掩飾什麼,可是一種從未有過的衝動卻無法遏制地迅速從身體各處傳至大腦。楚燁直覺得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全衝到了上面,“嗡”的一聲,他已經俯低了身子,向著那處誘人的潤澤而去。
楚煊正昏沉著,感覺到一片溫軟溼熱突的落在自己唇上時,多年枕戈待旦的緊張生活讓腦子一下警醒過來,只是身上不當家,一驚之下,不自主地張開了唇口,卻被那片溫軟趁勢而入,尋著那甜軟溫熱的所在,就是一番狠命的攪纏吸吻。
楚煊大急,心口一陣突突地急跳,似乎意識到是誰,又不願承認,狠命攥了攥雙拳,身上卻依然痠軟著使不出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