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只要她足夠強大,可以殺死一切留有執念的厲鬼,萬邪都近不了身。
☆、樹上的眼睛1
接下來三天,我帶著裴清清在上海大大小小的景點逛了一圈,導致每天回到家都是腰痠背疼腿發酸。她倒是精神十足,半夜接了個電話從床上爬起來坐著深夜的飛機飛走了。
接踵而至的三個簡訊。
“我要去個地方,可能要很久時間,再聯絡。”
“等我回來了,來蘇州找我,我會備好好酒,包三陪噢”
“那玉是個好東西,好好收好”
等我看到簡訊的時候是深夜兩點,揉了揉眼睛,鎖上螢幕,把被子蒙上頭,心底無聲的嘆息。
好像我從來都是在送別別人,望著別人轉身離去的背影。
我翻了個身,那之後便睡了個天昏地暗。
等到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才想起給個回覆。
“切!再聯絡”
也不知她看到了沒有,總之對於那個再聯絡,她一直都沒有再回應。至於她留給我的東西我也一直好好存著,從沒用過。那是一塊指甲蓋般大小的翡翠玉,白裡裹著絲絲血紅,在陽光下里面的雜誌紋路也不甚明顯,握在手上溫潤光潔,意外感受到一股隱隱的灼燙,也可能是我太敏感,握的時間久的緣故。
翡翠質地上乘,只是不知道怎麼用,在手裡把玩了一陣,不再費心研究它的用途。我把它收起來放進上鎖的櫃子裡,生怕帶在身邊一個回神就弄丟了。單看玉上妖異邪氣的顏色,便可知這塊玉非常珍貴,自古翡翠玉都是辟邪祟之物,具有靈性,容易沾染人的靈氣,所謂“人養玉,玉養人。”
又是一年秋季,我大二的時候。
回神在看“PT”
上面高昂的酬金吸引著像我這種剛進入這個領域、對裡面門道不怎麼了解的人。僅僅只是一項代替活著的人和死去的人對話、守著頭七這種看似輕鬆的活,那金額就超過四位數,讓人眼紅。我有些意動,只是鑑於之前的一些經歷,我知,若是選擇了,那定然是極危險的。但是我卻沒法不作出選擇。
“喂,媽,我匯過去的錢你收到了嗎”
“甜甜啊,我還正想問你那麼多錢哪兒來的”
“我找了一份工,你們以後不用在給我寄錢來了,我生活費足夠了”
“你還在讀書,就別去幹活了,多辛苦啊”從電話那端傳來被壓的極低的咳嗽聲,捂著嘴為了不讓我聽到。
“沒事,反正我學業也輕鬆,替家裡分擔些”
“那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在學校要吃飽穿暖,別餓壞自己”
“知道了。對了媽,爺爺身體好些了嗎”我問道。隨之而來的是突然沉默。
“病情惡化了,醫生勸我們儘快交齊下一期化療的費用,之前的治療已經花光了所有積蓄,他們說在這樣下去爺爺可能活不過明年”聽得出媽媽的聲音很沙啞疲憊,我幾乎能想象到父母聚在一起愁苦著臉,為費用所發愁。
“之前不是說湊齊了20萬了嗎可以做治療了嗎”我心裡一突。
“那是上一期的費用”,電話那頭傾瀉而出一聲嘆息,“只能省一筆是一筆了,你爸正到處想辦法借錢呢”
又是一番嘆息之後,我結束通話了電話。
被病魔折騰的瘦骨嶙峋的外公,我許久沒去看他了。想到他下陷的臉頰,尖細的下巴還有那張佈滿皺紋的臉,我的心裡不是滋味。其實我和外公的倒不是很親熱,有一段時間,我甚至能看到他眼睛背後的冷漠,反正我很少親近外公。反倒外婆最是疼我,我也獨獨喜愛向她撒嬌。
趁著學校放假的時候,我從家裡出發去往醫院,手上拎著母親熬的營養骨湯。
病床上仰躺著的外公,這一層都是重症患者,一間病房只有一個人,大多是些命不久矣的病人,有些身上插著大把的橡膠導管,艱難的藉助氧氣機呼吸。
這裡佈滿死亡、晦氣、絕望的氣息,走道上安安靜靜,除了護士帶著口罩匆忙巡迴的腳步聲,再無其他。一到這兒,就像被判了死刑。每天在寂寥絕望的環境中被病痛折磨致死。
唯獨外公是個例外,表面倒是極為鎮定自若,每天除了霧療、吃睡,偶爾還會再外婆的攙扶下在病房裡走動走動。只是多走幾步就臉色發紅,給人一種迴光返照的感覺。
頭髮彷彿是一夜之間白光了,臉上面板鬆鬆垮垮的鬆弛下來,比上次見時又蒼老了幾歲。
他反手錘了錘下彎的脊背,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