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棲子張開口,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十年前我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富子女士繼續讓她講吓去。
“願聞其詳。”
“十年前,秋月真理亞和伊東守失蹤後,我就以‘他們兩個人會生下孩子,這個孩子一旦到了能夠招來祝靈的年紀,就會被化鼠利用’為前提考慮最壞的結果。”
“那麼化鼠會怎麼做呢?”
她在講述自己的邏輯。
這大概是第一次有人——天神聖主——將自己代入化鼠的邏輯。
代入一個密謀反叛的邏輯之中。
“最壞的結果,就是大肆破壞小町。自然,化鼠的目的就是要殺死人類。”
“如果我是想要推翻人類統治的化鼠,我會怎麼做呢?”
“答案很簡單,徹底利用那兩個蠢貨的孩子。”
渡邊早季在一旁的席位上開口:“他們不是蠢貨。”
朝比奈棲子從諫如流的改了口:“兩個過於天真的笨蛋。”
早季依然忍不住的想要維護自己的友人:“不是!”
“感情用事是不行的。”棲子看著渡邊早季的眼神就像是在對待路邊的石頭一樣,“他們兩個沒有做最壞的打算,結果就是被徹底的利用。過於小瞧化鼠的結果……他們事實上也確實沒能活多久不是嗎?”
陳述事實。
這是比起謾罵來說,更加強而有效的“惡意”。
“那麼,請繼續說下去。”
“所以如何讓體內的愧宕機制失效……成為惡鬼呢?答案很簡單,愧宕機制不會那麼輕易地失效。不過要是真的那麼巧的話,我也沒話可說。”也就是一個慨然赴死罷了。
“沒話可說”這一點觸動了鏑木肆星的神經。
所以她才會隔幾年就住進醫院。
因為醫院是一定會被攻下的據點。
她沒有將戰爭會在夏天展開這個想法講出來!
明明她已經推測出來了,卻沒有告訴任何人!
想到這裡,鏑木肆星閉上了雙眼。
他的雙手藏在袖中,握緊,鬆開,幾次之後,他頹然的鬆開了手。
‘要是他更強一點,是不是棲子就不會一個人揹負起這些事情了呢?’
然而就算是僥倖活下來的日野光風也不得不承認,朝比奈棲子太淡定了。
她的想法也太負面了。
“只要造就一個沒有鏡子,或者說,沒有能夠看到自己樣子的機會,讓那個孩子以為自己是化鼠就行了。不是很簡單嗎?只要認為自己是化鼠,化鼠才是自己同類的話,那麼人類就是敵人。所以他才會這樣。”
“你是怎麼……殺掉那個惡鬼的呢?”
“不,我要先說明一點。”朝比奈棲子在這種地方卻有著奇怪的堅持,“我堅持那個孩子是人類。最起碼,在最後的時刻,他確實是承認了自己是人類的身份。最起碼,他是以‘自己是人類這一認知’死去的。”
“怎麼做到的?”
“我追溯了他的記憶。”
當朝比奈棲子說出這句話時,席上傳來了一陣驚呼。
進行記憶修改這種精神方面的操作,一向都是日野光風的專長領域。
然而精細作業到如同朝比奈棲子這樣,“我將他的記憶一直追溯到了誕生的時候,他想起來自己見到過被母親秋月真理亞生下來,秋月真理亞被化鼠在自己的眼前殺死的記憶。我又做了水鏡……”
席上又傳來了一陣驚呼,水鏡也是有著相當難度的咒力使用的技能之一。
這是在完人學校時期就被公認的常識。
“讓他見到了自己的樣子。”
“所以他確信了自己是人類嗎?”
“對。”
一旦確認自己是人類。
那麼愧宕機制就會發動。
殺人的愧疚感——
會殺了他。
換言之。
“這是隻能出現一次的狀況。”
富子女士點了點頭。
“那麼,因為擅自造成了咒力干涉的現象,與殺死惡鬼的功績相抵消,本席給予‘在自家禁閉十天’的處分。禁閉時間從次日起開始執行。”
富子女士又環顧四周,詢問了一下他人的意見。
“請問大家是否還有異議?”
當然沒有。
甚至有很多人都在憤憤不平,英雄非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