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3 / 4)

你還有什麼臉面來質問本王?”

周綸被他問得接不上話,便只好沉默在那裡。

“周大人,你我同朝為臣,我也能體諒你的難處。拋開別的不談,以我和賈家的交情,去獄中探友,送一頓便飯給他,這也算過分麼?再說他一個將死之人,我殺他有何益?難道就憑我在獄中不到兩個時辰,就來定我圖謀不軌嗎?”

“不,王爺誤會了。”周綸慢慢地說,“這個案子說到底,是上諭命我來監查,誰要插手了,那就是跟皇上作對,忠順王其志不小,不說王爺應該也知道。你要是有把柄落在他手裡,後果不堪設想啊。”

水溶立刻變了臉色,倏然轉過身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周綸垂下眼睛,並不看他:“話既然說到這個份上,不妨挑明瞭。賈寶玉是死是活,我廷尉府可以不追究,但忠王府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若他們以此為藉口,上疏朝廷,參王爺一本……”

“你這樣說,是懷疑本王,還是怕他們上了疏會替我頂罪?”

沒想到他問得這樣直截了當,周綸有些尷尬,低下頭道:“總之,王爺要是主動跟忠順王和解,投靠到他門下,那麼亡羊補牢,恐怕還為時不晚。只要他不追究,我自然有辦法瞞下去。”

“呵呵,原來鬧了半天,你是來替忠順王當說客的?”

周綸道:“也不全是。如今邊關戰事四起,皇上已經有意,派人去鎮壓藩地。王爺你想一想,東平王的靠山是忠順府,南安、西寧兩王均已戰死,剩下誰去鎮藩?

水溶挑了挑唇角,突然極輕蔑地笑了:“你這話錯了,自打我十八歲邁入朝堂起,就知道什麼叫伴君如伴虎。等到皇上哪天瞧不順眼了,一腳踹了我,我照樣不求任何人。”

“恕我說句不中聽的話,人太固執了,也不是件好事。”周綸嘆了口氣,“王爺你為什麼插手這件案子,我也不清楚,不過以你的做派,絕說不上是心慈之人,來日不多了,不妨再仔細想想。”

水溶沉默了一會兒,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說:“人生在世,固執一回,總比後悔了好。”

周綸看實在勸不動他,只好對著他的背影,深深揖了一下,“下官婉言相告,王爺既然不想聽,那就告辭了。”

等背後的腳步聲消失,他才轉過身來,此時已近了傍晚,餘暉在他面上慢慢地展過,彷彿鍍了一層陰翳的青灰色。望著遠方,他眼中斂著深光,無聲地笑了。

那天柳湘蓮的話響在耳畔:王爺放心,只要化骨亭收了人,咱們這場賭就贏了。

死無全屍……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能查個天翻地覆。

“唏律律……”一陣馬嘶,來人從馬背躍下來,水溶看著他氣喘吁吁的樣子,忙皺眉問:“是誰打發你上這兒來的?”

“老太妃發話了,讓您趕緊回去,少夫人出事了!”

驟然聽到這個訊息,水溶心裡一慌,頓時亂了方寸,也顧不上多問幾句,匆匆往回趕。此刻北靜府裡亂成一團,才進門就聽見人聲嘲雜,多少雙腳步晃來晃去。他幾步跨過院門口,看到羅氏從內堂擁擠的人流中出來,站在遊廊外和紫鵑說著什麼。

他加快了步子,正欲徑直進去,心念一轉,便側過臉來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羅氏低著頭,嘴唇微微蠕動,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更奇怪的是紫鵑,和他的目光一撞,立刻倉促的垂下眼,莫名其妙地有點窘意。

“趕緊進去吧,太醫在裡頭等著呢。”羅氏似猶豫了一下,將他往裡邊推。

堂內亮著燈火,守門的侍女站在那裡,正拿著銀剪在剪燭花,一見他進來便笑著福了福身。身邊七嘴八舌的奉承聲、雜沓的步聲,說的說,笑的笑,很快就朝他擁了過來,氣氛倒比過年還熱鬧。水溶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卻想不明白。

“阿彌陀佛,你可回來了。”老太妃微微笑著,拉了他的手說,“跑到哪兒去了,這早晚才來,就是再要緊的事也不說一聲兒,人家知道了像什麼話?”

“母親!”水溶打斷她的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人呢?”

“王爺稍安勿躁,”太醫伏在他背後道,“臣已經替少夫人把過脈了,沒有大礙。”

水溶這才鬆了口氣,心裡的石頭稍稍落地,就聽太妃又說,“你還有臉問,快當爹了都不知道,林丫頭遇喜了!”

他有些發怔,彷彿有雷轟然擊在耳畔,周圍的歡聲和笑語,都像是被隔在一重簾幕外,那聲音飄忽不定,任他在心裡反覆琢磨著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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