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眾人齊齊應下,甲士遂敢提了那宮女往外拖。
她猶自不解地瞧著我,將出殿門時,終是再度化作了忌恨的凜冽眸光。
恨吧,狠狠恨下去吧。
總好過沒了命。
我懶懶笑想,趴在湯池白玉邊緣由著宮女入水擦洗我的身體,無趣掃過滿場跪著不敢起來的人,觸及那發抖的玄衣醫士,道,“你過來。”
那醫士應是驚嚇過了度,弓身剛起便是摔了一個趔趄,幾乎是爬過來地撲在湯池臺階跪下,顫聲道,“公主有何吩咐?”
“我的手,可還有的治?”
我瞧他滿頭大汗,也頗覺可憐好笑,恐怕今日一齣戲為他們傳了出去,我定也似那宮女所言,是如父王一般殘暴的公主吧。
不過,有什麼不可呢?
左右活不過十五歲,能救一人,便是一人,身後之名,不過他人置喙,與我,有什麼相干。
他抖的厲害,半響說不利索話。
“公主的傷…本就是傷到了筋骨…如今又拖延數日才為醫治…便是放血接骨,恐也會落下隱疾,好不利索……”
“可還能書寫?”他抖的我有些不耐煩,撇開眼不想看他。
“可以,這個可以!”
許是我的淡然轉開不知情緒,惹得他更是驚怕,整個人幾乎貼在了地上急道,“只消不是大力精細之事,都是無礙,無礙……”
“哦,”我挑了眉,“什麼是大力精細之事?”
“這個……”他極為混亂,想了半響才抖道,“比如…比如……是了,是提水揮劍,畫眉描摹之事……這些,也就是這些事了……”
“畫眉描摹?”提水揮劍是用力之事,我自是明白,可畫眉描摹之事卻是不理解了。
“那是,那是因為公主本是傷骨之症,接好了便是無事,但數日耽擱,為淤血堵塞蝕傷了經脈,即便傷骨為好,經脈之傷卻是不能好全。如此一旦需精細用脈,便是不能為之全然精準,自是不能再為這些用心之事了!”似是豁了出去,他氣不帶喘的說了一個完全,跪伏叩地抖著身子不敢爬起,背脊之上盡是汗透過身的溼跡。
我愣然,隨即明白了他意所何指。
女子生下來,無非是要嫁人生子,若不能描摹一張好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