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將他身體中的一部分硬生生的留在了世上,讓他找到了在這世界上的存在感。他不想變成毫無知覺的怪物,至少讓他還能留一顆心,可以記得有關吳邪的一切,可以蜷縮在黑暗中瘋狂地想念他。思念吳邪那種噬骨的滋味,就是他能夠唯一找到的在這世界上的存在感。
“小哥,這高臺的後面是什麼?”再一次看見陰兵悄無聲息就消失在了高臺兩側,吳邪忍不住好奇的詢問。儘管再好奇,他也不敢一個人跑到後面去,天知道這招棕的體質會不會引來青銅門後的大boss。
那人依舊兩眼盯著上空,這次連看也不看他一眼。被無視的吳邪有些不習慣,在這裡的這段時間幾乎他每發出一點聲響,小哥都會看他一眼,有時候甚至會問他怎麼了,但是這次卻沒有。
“吳邪,你的傷快好了。”臨睡前悶油瓶突然開口。吳邪一怔,沒有說話倒頭就睡了。他知道悶油瓶的意思是自己該離開了,可是管他的,他才不會走,他一定要換悶油瓶出去。
吳邪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東西被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堆在腳邊,好吧,這一天終於來了。悶油瓶!今天不是你走就是你走!
吳邪決定先當鴕鳥悶在被子裡面不出來,但是那隻悶油瓶好像是已經下定了決心要他離開,一點也不憐香惜玉?的將他從被子裡提出來冷冷道:“你該走了。”
“不走!張起靈,我說過了,該你走!”吳邪瞬間變得強勢,他緩緩坐起來慢條斯理的穿著衣服,望著悶油瓶的眼卻也變得暗沉。
“為什麼?”這話他已經問過一次,但對於吳邪對他的執著他還是想要一個確定的答案,或許他在期待著什麼。
“我欠你的,還你。”吳邪低著頭冷聲道。
“不需要。與老九門的約定是我定的,現在取消。你可以回去了。”這是悶油瓶這三個月來說的最長的話了吧,吳邪下意識的又想去數字數,但是猛然想起自己還在同他過招呢,於是又硬聲道:“小爺我不是失信的人,你說取消就取消?”
“這是我的事,和你沒什麼關係,不知道你總是跟在我身後是有什麼企圖,但是我勸你死心吧。”悶油瓶的聲音很輕,但是吳邪還是覺得壓得自己心口好重好痛。又是沒關係,又是企圖?
“他孃的張起靈!什麼沒關係?沒關係你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救我?你當你是救世主嗎?你從救我開始就應該有被我黏上的覺悟,小爺我就是塊牛皮糖你怎麼地!企圖?很好,企圖是吧?對,小爺我就是有企圖!不過不是你口中的企圖!小爺我腦袋抽風了還是被胖子唸叨多了,居然真他孃的對你這隻悶瓶子有感覺了!小爺的企圖就是你!!!”吳邪氣得衝上去一把提起悶油瓶的衣襟大吼了一通。
雖然吳邪比張起靈高那麼點,但是不管何時他的氣場總是比他低那麼一大截,就好比現在。吳邪發洩完後,張起靈仍舊只是默默地盯著他一聲不吭。吳邪立馬就洩氣了,腦袋裡不住的想著:完了完了,怎麼會這麼衝動一下子把壓在心底下的話全抖出來了…小哥這下恐怕真的要像解決血屍一樣解決了他。他那麼冷傲的一個人,居然被一個男人愛上了,肯定心裡惱火著吧。
“吳邪。”就在他還在心裡默默的悔過之際,悶油瓶開口了。
“?”吳邪一臉疑惑的抬頭,幹嘛?讓他說遺言麼?
“喜歡這床麼?”悶油瓶指了指吳邪睡了三個月的墨玉石床。
“嗯…還行,挺暖和的就是有點硬,額?”難道悶油瓶想讓他死在這床上,那不行。他如果死在這裡悶油瓶要睡在哪兒啊?
“你可以走了。”悶油瓶一【手】提著他後衣領一【手】拿起旁邊整理好的東西向門外走去。他的話題轉換太快,吳邪還沒適應過來。
青銅門開,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吳邪忍不住用手擋住眼睛吼道:“張起靈你放小爺下來!小爺我是個爺們怎麼可以被你拎來拎去?”他話音剛落,悶油瓶就鬆手了,吳邪的嫩臀就這樣結結實實的和大地來了一個親密接觸。他顧不上疼痛快速爬起來扒住銅門邊緣認真的盯著悶油瓶道:“我不會走!”
“被一個男人愛著,我覺得很噁心。我們沒;關係。”張起靈湊近吳邪,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著,然後他伸出手將吳邪扒在青銅門上的手指一根根的掰開,吳邪甚至聽到了骨頭折斷的聲音。啪啪啪,跟胸膛那裡的聲音重合。
我覺得很噁心。我們沒關係。直到青銅門被關上,雪山再次合攏,吳邪的腦海裡都還在無限重複著這兩句話。被討厭了啊,很噁心…果真世俗都接受不了這樣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