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先想想自己有何本事讓別人效忠。”
寧恪不說話了。宮裡的人情冷暖要比外頭變化得快,寧恪身處其中,自是知其中滋味。
何湛好長一段時間沒來,寧恪的功課倒沒有落下。何湛問什麼,他也能對上一二,他的邏輯與常人不同,卻能悟出很多不一樣的道理來,有時候叫何湛聽了都甚覺新奇。
因新皇登基一事,宮裡挑選了一批新的宮女入宮侍奉,新宮女眼皮子淺,一時未能吃透宮中的局勢,她們未曾得見真龍天子,卻先在後宮中見著寧恪,寧恪再怎麼不濟也是四皇子,加上生得英俊,不少大膽的宮女就真敢往他床上爬。
有天何湛早早來到鼎資堂等,往前寧恪來得早,此次卻是遲遲未見,何湛正好要提醒他還幾本書來,就想到他的宮中坐坐。一進去,幾個宮人皆戰戰兢兢地看著何湛,只言“四殿下在忙”,將何湛攔在宮外。
何湛也不急,就站在外頭等,沒一會兒就聽見宮內傳來曖昧的聲響,隔著厚厚的牆都能傳出聲來,聽得何湛面上一熱,心想“這位大兄弟果然是長大了”。
宮外守門的人一看這樣下去可不行。四皇子白日宣淫,叫太師看了去定要受罰,回頭四皇子發了脾氣,豈不是要拿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撒氣?宮人提著半吊子的膽就走進宮裡去,何湛在外等了半晌,寧恪才理著袖口從宮中出來。
“師父。”
何湛略顯尷尬,撐著臉皮點點頭,說:“臣前幾日借殿下的兩本書,殿下讀完了嗎?”
“沒有。師父明日再過來吧。”
也許是何湛碰見寧恪開始曉得男女歡好一事,這才意識到寧恪是真得長大了。
寧家的這幾個孩子一個比一個老成,寧恪亦是如此。
寧晉在天罡寺祈福的這幾天,何湛每日都到鼎資堂督促寧恪功課,得閒時就夾著本書在宮中晃盪,再三確保宮中的守衛萬無一失,等寧晉在宮中舉行祭禮、正式登基為皇的那一天,宮中的御林軍能夠將整個皇宮圍成銅牆鐵壁,管他鳳鳴龍鳴的,都叫你飛不進來。
等到誦經祈福的禮程快要接近尾聲的時候,隨寧晉同去的影衛回來跟何湛報——
“鳳鳴王寧祈企圖刺殺新帝,已被劍客淮庸和守衛共同擒下,先已押往天牢,等候初審。”
何湛握筆的手僵了半天,驚得說不出話來。
“國公爺…?”影衛擔憂地喚了聲。
何湛撂下筆,眼睛緩緩閉上,眉宇間存著倦怠。他早該習慣如此變故,世事難料,就算他重生輪迴,都難以揣度時勢。何湛道:“知道了。皇上快回來了嗎?”
“後天就會回宮進行登基大典。”
“皇上會如何處置寧祈?”
影衛答:“皇上讓屬下來問一問國公爺的意見。”
“等皇上回來後再作打算吧。”何湛說,“鳳鳴王在朝中頗有聲望,請皇上謹慎處理此事。”
“是。”
鳳鳴王,鳳鳴王…
鳳凰鳴矣,於彼高崗。
第119章 高崗
“黃鼠狼!”
寧祈端坐在書案前,仔仔細細地仿著顏行知的字,他年紀尚幼,握筆握久了手還會發抖,累的,卻也不敢停。
一根袖箭猛地射入他的手邊,將他練字用的宣紙釘在桌子上。
從視窗先是探出何湛的頭來,繼而是寧左寧右兩個小娃娃雕琢一樣的臉,三個人頭擠在一起,活像個小糖葫蘆。
寧祈裝作沒看見,將袖箭拔下來扔到一側的竹簍裡,落在一團一團的廢紙上。
何湛說:“走,跟我去學射箭去,為師今天教教你。”
寧祈一筆一筆地寫著個“籠”字,何湛見他不為所動,攀著窗戶爬進來,寧左寧右還不夠高,叫何湛拉了一把才跳進來。
門是上了鎖的,從外面鎖上的。太傅對寧祈似乎尤為嚴厲,不許他同其他的孩子一起玩,只許他做功課,做完之後才讓他到外面看一看。
寧左寧右跑過來拉寧祈的袖子,喊著:“小皇叔!小皇叔!跟我們一起去吧!”
寧祈煩躁地將他們推開,冷著臉說:“本王不去,不要來煩我。”
寧左寧右都有些懨懨的,退到何湛身邊,何湛湊過頭來,看他寫得字,黑溜溜的眼睛很亮:“你都開始寫這麼難寫的字啦?”
寧祈“啪”地一下扣上字,說:“滾。”
寧祈能聞見何湛身上的藥味,心裡莫名的煩躁,短命鬼就在家裡待著不好嗎?為什麼整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