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聽不見,不能說也不能走?
活死人麼?
何湛愣在那裡很久,猛地跑出去,捉了匹馬來就跑到安王府去。他衝進府中,就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跑,府中的下人找也找不見一個,等他跌跌撞撞地來到安王的居處,還沒進門,何湛的臂彎就被一隻手鉗住。
何湛回頭看是寧晉,逮住他就問:“寧…安王怎麼了!?”
寧晉低著聲勸道:“叔…你別衝動。”
“我問你,他怎麼了!回答我!”
寧晉回答說:“安王沒有了神識,但還活著。”
“說什麼混賬話!怎麼會這樣!”何湛掙開寧晉的手,三步並兩步的衝進去,寧晉趕緊跟在他的身後,將屋裡的下人全都遣退。
何湛遠遠就見寧左窩在輪椅當中,歪著頭看向窗外。他喊了一聲,不見回應,何湛走近後拍了拍他的肩,依然不見寧左抬頭。
“太…太子?寧左?”他急切切地喚了幾聲,可寧左已經聽不到了。寧左呆滯著一雙眼,看向窗外,似乎又看不到窗外,好像他的眼前只是一片混沌的黑暗。
“怎麼會這樣?昨天不還是好好的嗎?昨天不是還要人請我來安王府麼?”何湛單膝跪倒寧左的輪椅前,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渙散的雙眼,問道,“你怎麼了?”
寧晉皺著眉:“叔…他廢了一隻腿。”
“他這麼驕傲的人,不會選擇這種方式的。他不是這樣的人。”何湛平著聲音說,“他自小就這樣驕傲,在小孩兒中也常能混個猴子王,雖然脾氣壞一點,但心善良得很,張牙舞爪生龍活虎的。他怎麼能成這樣?”
寧晉:“正是因為這樣,他才不能接受自己是個殘廢。叔…我知道你傷心…”
“不可能!是有人害他。”何湛還記得那日在馬車裡,寧左伏在他膝前哭,口口聲聲說有人要害他。
“叔!”寧晉沉聲截住他的話,“有什麼話,我們回去再說,行嗎?”
何湛茫然環顧四周,將寧左的手緊緊握在手心當中,問道:“怎麼沒人?為什麼沒人來?”
“皇上和皇后已經來過了。皇后知道後就暈了過去,被送回宮中。皇上陪了他一會兒,出來就下令讓他去青州龍安養病。”
“為什麼要去龍安,太醫不都是在宮中麼?”
“太醫說…沒得治了。景昭帝無法忍受寧左會自殺。”
景昭帝半輩子的心血都花在培養寧左上,這個兒子是他的驕傲,寧左因傷腿一事而服毒自殺,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他的兒子不可能這樣窩囊。
何湛驚聲問:“寧右呢!他呢?!”
提到寧右,寧晉緩緩皺起眉頭:“他從昨夜開始就高燒不止,太醫診斷不出病因來。”
何湛愣住,眼睛遊移半晌都找不到焦點。他本能地摩挲著寧左冰涼的手背,難以置信地輕問著:“怎麼成這樣了?怎麼是這樣的?”
難道這就是前世安王憑空消失的原因?
他就像王族的禁忌一樣不再被人提起,竟是因服毒自盡?
“不可能的…”
那天寧左明明信誓旦旦地跟他說:“我聽叔的!”
明明答應他會忍下去的。
看著何湛的神情,寧晉不忍,走過去將何湛從地上扶起來:“叔,你別這樣。我心疼。”
從前,何湛就想過會有這樣一天。寧晉要登基為皇,寧左寧右必定好不到哪裡去。他從前以為自己能夠坦然,畢竟他見慣生死,畢竟這條路上無情可言,可如今真見寧左成這副模樣,他還是心如刀割。
寧左一定有什麼話要對他說。
可現在他來了,寧左卻什麼都說不出了。
第97章 回顧
“三叔!”
寧左一派神采飛揚的模樣,一邊跳著一邊同他使勁揮手。
何湛隨何德少年遊,剛剛從鹿州回京。寧左一早就叫小六傳了信,摸清何湛回京的日子,一大早就帶著寧右在城門口等著。
何湛聽見寧左的聲音,探頭一看,就見兩個孩子跳得比誰都高,張牙舞爪的,恨不得將何湛兜裡裝得好東西都掏出來似的。
何湛比他們大不了哪裡去,正是好玩的年紀,推了推何德的胳膊,算是打過招呼,飛一樣地跳下馬車。
寧右羞怯怯地沒敢迎上來,寧左就跟箭頭子一樣衝到何湛面前,果真往何湛懷裡袖子裡掏:“叔從鹿州回來,藏了什麼好玩意兒沒有?”
何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