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樂歲終身飽,凶年免於死亡,然後驅而之善,故民之從之也輕。”
以上一段文字,援引自孟子的《梁王章句上》,意思是:沒有固定資產而能不改變志向的,只有士才可以做到,可是平民,因為沒有固定資產,就沒有堅定的志向,因為沒有堅定的志向,就違法犯罪,無不為己,一旦犯罪,然後受刑,這是陷害百姓的行為,哪裡有仁德的君主做陷害百姓的事情呢?所以英明的君主應該保護老百姓的產業,一定使他們上能贍養父母,下能養活妻子兒女;年成好時能豐衣足食,年成不好也不致於餓死。然後督促引導他們棄惡從善,那樣老百姓才更樂意聽從國君的教導。
文章開門見山,點明主旨之後,便聯絡當下,闡述利弊,分析得失,最後給出結論。
文章最後說道:願天下人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則無人不歡喜,無人不稱讚。
朱圭看完之後,連聲叫好,當時就有意定為第一名,但這個最終權利卻在主考官理親王那裡,除了朱圭之外,還有其他幾位副考官,所以朱圭便和幾位副考官商議,理親王掛主考官一職,但不管具體事務,一般由幾位副考官商議之後報於他知曉就是了。
可是其他幾名副考官看後,卻認為文章雖好,但不合時宜,定為第一名恐怕不好,其中閱卷管王日俞也極力反對,然而這篇文章卻正是是他閱後推薦上來的。
王日俞認為定為第一名實在不妥,但可以參加殿試,但朱圭堅持要定前三名,最後,鬧到理親王那裡,依以往慣例,第一名由主考官定奪,第二名由資歷最老的副主考官定奪,以此類推,朱圭是資歷最老的主考官,但還是擰不過其他考官的反對,將這份考卷定了個第三名,已經是朱圭一再堅持的結果了。
終於等到放榜的那一天了,第一名來自江蘇,第二名來自雲南,第三名來自揚州的吳泌。
這吳泌平日裡吊兒郎當,居然考了第三名,而一向品學兼優的張書勳卻幫上無名,大家除了惋惜還是惋惜,張書勳也只有長嘆一聲,看來這一次,落榜了。
放榜的第二天,前三名考生的考卷公之於眾,其餘考生就沒有這份榮幸了。
一大批學子圍在榜文前,對前三名考生的考卷評頭論足,張書勳也和幾名考生擠了進來,尹壯圖搖頭晃腦地大聲吟哦,卻見張書勳神色大變,於是問道:書勳,怎麼了?張書勳指著牆上的考卷說道:這是我的考卷,怎麼成吳宓的了?
此言一出,一石激起千層浪,大家都問張書勳是怎麼回事?
張書勳同樣一臉茫然,其中有人高聲喊道:有人作弊。
吳泌能得第三名,早就有人懷疑,可沒有證據,這下張書勳一開口,大家群情激揚,聯絡著這些天以來各種的流言蜚語,憤怒的學子們把貢院門頭上“貢院”兩字塗成“賣完”,並砸了貢院的門窗戶扇,圍堵主考官,還把關公像抬到孔子廟裡去了,意思是諷刺主考官們只會收錢辦事。
事情一下子鬧大了,於是來了大隊的官兵,以張書勳信口雌黃,聚眾滋事,把張書勳跟幾名考生抓進牢房關了起來。
一些家裡有錢或者有點背景的考生陸陸續續被釋放出去,張書勳既無錢財,又無關係,更沒東西孝敬這些獄卒,不知受了多少皮肉之苦,那些獄卒看他實在榨不出什麼油水來,就不來打他了,可他心裡不甘,每天大喊大叫,那些被他吵得不耐煩的獄卒上前呵斥道:吵什麼吵?還有完沒完?
勳則大聲說道:我是冤枉的。
那獄卒笑一笑說道:知道你是冤枉的,那個廟裡沒有幾個屈死鬼,老子見得多了,識相點,老實待著,免得受皮肉之苦,何苦來哉。
張書勳大聲說道:你們就是打死我,我也要叫屈。那獄卒惱羞成怒,罵道:你個窮酸書生,怎麼還不開竅?今天讓大爺好好的教訓教訓你。
說罷,幾個人上前把張書勳手腳按住,往他的嘴裡灌辣椒水,張書勳眼一黑,暈過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書勳被人潑了一瓢冷水,他渾身一激靈,醒了過來,只見眼前站著一個人,仔細一看,卻是吳泌。
張書勳吃力地說道:你來幹什麼?吳泌看著張書勳,說道:書勳兄,讓你受苦了。張書勳哼了一下,吳泌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足有百兩之多,說道:書勳兄,事已至此,我也不瞞你了,你的試卷是我託人調換的,事是他們一手操辦的,我也不知道是你書勳兄的試卷,我只求能夠榜上有名,並非是針對書勳兄你的,既然木已成舟,還望書勳兄大人有大量,不要為難小弟,